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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壽命有限，知道鬼界在我死後後繼有人，就足以了。”
&esp;&esp;“我會為天帝的野心騰位置，”她說，“不過，我不打算死在他手裡，我還有一點時間，還有一副身軀，打算在我死前用在我想用在的地方。”
&esp;&esp;“你打算做什麼？”
&esp;&esp;“我啊，”鬼女嘆道，“想讓鬼界也繁華一點。”
&esp;&esp;楊戩愣了愣，聽她說：“我死後，我的血淚將化作黃泉承載著魂靈來到陰間。”
&esp;&esp;“我的屍骸將化作奈何橋連線輪迴道任千人踩萬人踏，以送他們往生。”
&esp;&esp;“我的心臟將化作三生石以記載眾生命數。”
&esp;&esp;“這是你想的嗎？”楊戩問。
&esp;&esp;“是，但這也是天道想的，”鬼女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是娘娘想的。”
&esp;&esp;“我順應天道，將鑄就新的陰間。”
&esp;&esp;“……那我呢？”
&esp;&esp;鬼女微微一滯，楊戩捏著杯子問：“在你的計劃裡，是不是從來沒有我？”
&esp;&esp;鬼女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喝了一口酒，說：“昊天禁錮了所有的神，三界的格局會為此改變，他註定會解決一些問題，但也註定造就另一些問題。”
&esp;&esp;“你是天道選中的人，你命中註定要去解決那‘另一些問題’。”
&esp;&esp;“你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而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鬼女無情地說，“我們之間交錯的路就只有這麼多，你不必為此執迷。”
&esp;&esp;“不必為此執迷。”楊戩琢磨這幾個字，嘲諷地笑道，“你是怕我因此有了心魔嗎？”
&esp;&esp;鬼女攏著衣袖，十分淡然：“楊戩，你心性堅定，是天生的修行者，不會因此產生渡不過的心魔。”
&esp;&esp;“所以，”楊戩深吸一口氣，想要保持冷靜，卻還是抬高了聲音，“這就是你一再作踐我心意的理由嗎？！”
&esp;&esp;鬼女面無表情，就像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esp;&esp;楊戩終於捏碎了手裡的酒杯，怒道：
&esp;&esp;“我喜歡你。”
&esp;&esp;“我愛你。”
&esp;&esp;“我想要和你共度一生。”
&esp;&esp;“你不知道嗎？！”
&esp;&esp;鬼女沉默良久，說：“我是隻鬼，不會懂人間過於複雜、過於糾纏的情愛。”
&esp;&esp;“你不懂？”楊戩幾乎是氣笑了，“你若不懂，那為什麼明明死前要大開鬼界大門，讓我進來？”
&esp;&esp;“我說了，我是為了收留那些滯留在滄海的小傢伙。”
&esp;&esp;“別自欺欺人了！！”楊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鬼女身前的酒杯也撞到了，酒杯裡的酒全部傾瀉而出，幾滴酒灑在了鬼女的衣服上，洇溼成深色的點。
&esp;&esp;“這鬼界大門一直關著，我上一次來的時候，滄海上就已經堆積了許許多多的亡魂，你那時候怎麼不可憐他們，讓他們進來？偏偏要在準備去死的時候開門？”
&esp;&esp;“你分明是知道闡截一戰結束，我只要活著就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趕來見你，你是專門挑在所有事情結束的時候，挑在我一定會來的時候，開了大門。”
&esp;&esp;“你要死，而且，你打算死在我面前！！！”
&esp;&esp;鬼女抿住唇。
&esp;&esp;“后土當年也是這樣死在你面前的吧？你想復刻她的死，偉大而慘烈的死在我面前，然後，讓我此生如你當初那般永永遠遠活在思念之中。”
&esp;&esp;楊戩指著她：“你就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只會拙劣地耍這些很容易被發現的心眼。”
&esp;&esp;“你當我是玩具嗎？揮之即來，呼之即去，肆意妄為，”楊戩怒不可遏，“我的心意就是這樣被你拿來作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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