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老君冷著臉，一言不發。
&esp;&esp;昊天嗤笑一聲，不再跟他多說。
&esp;&esp;多說無益，像老君這樣的人，很多事情不用跟他說，他比所有人都明白，但關鍵不是想明白，而是願意去做。
&esp;&esp;昊天擺了擺手，想，隨便他吧。
&esp;&esp;他指著哪吒，說：“至於你，跟我來吧。”
&esp;&esp;哪吒戒備地盯著他，但最終還是為了楊嬋踏上了瑤池中一直飄蕩的一葉扁舟。
&esp;&esp;他們倆坐在小舟上，遊曳於瑤池之中，昊天沒有說話，他躺靠在這艘船上，手臂倚著船欄，撐著頭，閉上眼睛，死一般的寧靜，好像真的累了。
&esp;&esp;哪吒看著他滿頭白髮，別過頭去瞧瑤池雲霧茫茫，然後驚訝地發現瑤池裡的風光和巫山的別無二致。
&esp;&esp;昊天的髮妻是瑤姬，瑤姬是炎帝么女，是巫山神女。
&esp;&esp;瑤池的瑤便是瑤姬的瑤啊。
&esp;&esp;原來是這樣。
&esp;&esp;昊天在漫長的沉默中終於開口，他道：“楊嬋的身世你不要跟任何人說。”
&esp;&esp;哪吒一頓，昊天又說：“尤其是楊戩。”
&esp;&esp;“他的父母因我而死，他那麼愛楊嬋，我擔心這份純粹的愛意，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變了味兒。”
&esp;&esp;“我不想讓楊嬋被她的哥哥憎恨。”
&esp;&esp;“那如果楊嬋自己打算說呢？”
&esp;&esp;昊天沉默片刻，敲了敲船身，發出“咚咚”的聲響，說：“隨便她吧，她本來就長大了，是我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看。”
&esp;&esp;“我想，像楊嬋那樣的性格，當她選擇告訴楊戩一切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他憎恨的準備。”
&esp;&esp;哪吒沉吟片刻，又問：“你打算怎麼救楊嬋？”
&esp;&esp;“我很多年前一直在想如果回到當年要怎麼去救瑤姬，得出的答案是替她去死。”
&esp;&esp;昊天說：“寶蓮燈跟天眼一樣屬於天道的東西，用它不是一定要死，只不過它太厲害了，厲害到超過主人，所以，與其說它找的是主人，不如說是在找寄主。”
&esp;&esp;“它最有名的一任主人是女媧，女媧當年用它鎮壓三界魂靈的時候並沒有死，因為她神力太過強大了，足以補足寶蓮燈的需要。但是女媧當年耗費了太多力氣，不只是鎮魂，還有補天的事，所以，她最後累死了，殘存的身體彌補了天邊最後一道缺口，化作了天道。”
&esp;&esp;“女媧幾乎是個空前絕後的人物，之後的人都不比女媧，壓不住寶蓮燈，所以，神農用了它不過幾年就死了，而借它抹滅整個人間災難，還九州繁榮的瑤姬更是身死魂消。”
&esp;&esp;“楊嬋的情況跟她母親是一樣的，”昊天道，“她壓不住寶蓮燈，要想還人間安寧，註定身死魂消。”
&esp;&esp;“要想讓她活下來，就只有在她祭燈後靈魂碎裂，湮滅之時，聚合她所有的靈魂碎片。”
&esp;&esp;“怎麼做？”
&esp;&esp;“再做一盞燈。”
&esp;&esp;“再做一盞燈？”
&esp;&esp;“做一盞聚魂的燈。”昊天睜開眼，望著巫山的風光，說，“這盞燈，我很多年前就知道怎麼做了。”
&esp;&esp;哪吒看著他，聽他說：“我就是做這盞燈最好的材料。”
&esp;&esp;“但你做成燈了，不就死了？”哪吒驚詫，看著昊天的模樣，又明白過來，“怪不得，你說你要死了，原來不是累了，是真的只有去死了。”
&esp;&esp;“不，我是累了。”雲霧包裹著他，就像瑤姬那雙伸過來保護他的手，“真的有點累了。”
&esp;&esp;“我為了九黎而隱忍了千年，臨了找到時機登天覆仇，但在那以後失去了我僅剩下的所有。”
&esp;&esp;“我一直在算計，一直在殺戮，恩怨纏綿，因果難斷，很早很早以前其實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