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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君看著昏倒在地的哪吒，面露慈愛，揉了揉他的頭，說：“一切就交給我吧。”
&esp;&esp;“老君……”楊戩看著出神的老君輕聲喚道。
&esp;&esp;老君回過神，鬆開手，說：“戰場上太危險了，你送哪吒出去吧。”
&esp;&esp;楊戩微微蹙起眉，有些為難地說：“出不去了。”
&esp;&esp;老君一頓，聽他說道：“萬仙陣只進不出，我之前已經試過了。”
&esp;&esp;老君皺起眉，忽然道：“他想做什麼？”
&esp;&esp;“什麼？”
&esp;&esp;“闡截合流是玉清要做的事，那上清到底想做什麼？”
&esp;&esp;楊戩當然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esp;&esp;老君陷入沉思之中，崑崙山紫霄宮的過往依舊清晰，玉清與上清在懲戒室大打出手，玉清失控之下差點殺了上清，幸虧他及時趕到，把他們分開，才將這場即將相殺的死局扭轉過來。
&esp;&esp;上清在這之後躺著一動不能動，老君讓他喝藥，他也不喝，他看著老君，誠懇地說：“大師兄，我害死了師父和那麼多師兄弟，你恨我嗎？”
&esp;&esp;老君頓了頓，低下頭，坦然地說：“我不知道。”
&esp;&esp;“你恨我。”上清肯定地陳述道。
&esp;&esp;老君端著藥碗，說：“你先喝藥吧。”
&esp;&esp;“他也恨我，不，滿崑崙山都該恨我，”上清置若罔聞地望著天花板，“我真該死。”
&esp;&esp;他勾起嘴角，漆黑的眼睛裡卻閃著水光，他有些哽咽地說：
&esp;&esp;“我這不該存在的混沌要是從來不存在就好了。”
&esp;&esp;老君倏然從回憶中醒過神，忽然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esp;&esp;他想死。
&esp;&esp;他一直想死。
&esp;&esp;老君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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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萬仙陣分為裡外兩層陣法，外面一圈的萬仙陣正是闡截相殺的戰場，而裡面一圈則屬於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相爭之地。
&esp;&esp;天邊的雲和陣中彌散的大霧早就被天尊撥開，這裡成為陣中唯一接受外面日光的地方，兩個人浸在光中，清晰地感受著日夜變化，他們已經在這裡連著打了三天三夜了。
&esp;&esp;和之前一樣，他們始終分不出勝負，此一戰有了萬仙陣的保護，終於不至於讓人間的天地跟著受罪，再給大地裂出一道巨大的傷口，但是彼此過強的靈氣最終還是飛出了萬仙陣的限制，侵蝕了已經死寂的人間。
&esp;&esp;穿雲關以上的天被他們鬥法時激盪的靈力衝破，一道又一道，直直穿破了九重天，然後抵達了天外天的黑洞，天外天永遠漆黑的世界映照著懸浮著的星辰正在他們頭頂閃耀著。
&esp;&esp;通天化作了一陣煙，身影漂浮不定，彷彿糾纏天尊幾萬年的心魔，如何抓也是一手空。
&esp;&esp;通天的聲音迴盪在這個被無堅不摧的銅牆鐵壁包裹的世界裡，他說：“玉清，這世上有很多事連師父也無法解決，你貪慾過重，太過執迷了。”
&esp;&esp;“貪？”天尊冷笑道，“我順天克己，貪在何處？”
&esp;&esp;通天的聲音忽遠忽近，他靠近天尊，白色的煙霧輕輕拍了拍天尊的臉，他說了鴻鈞當年說過的話：“你貪大道也貪小愛。”
&esp;&esp;“貪求像先輩一樣成就大道，”他輕聲道，“也貪求我和你一起成就大道。”
&esp;&esp;他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很像鴻鈞，永遠從容、永遠慈悲、也永遠遙遠。
&esp;&esp;“玉清，”他說，“你貪的每一件事都是難以做到的。”
&esp;&esp;天尊緊攥著手，問：“哪裡難做到？”
&esp;&esp;“我在大道上已經探索了數萬年了，我是走錯了路，可正因為走錯了路，我才知道真正正確的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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