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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把她拽上來,發現她手上,指甲裡都粘著腥味的土,皺著眉,抓住她的手,問她在做什麼。
&esp;&esp;楊嬋把手從他的手裡拽出來,望向金色的田野,看著忙碌的農人,說:“現在是秋收,今年卻大旱,莊稼歉收。”
&esp;&esp;“所以?”
&esp;&esp;楊嬋手裡還遺留了幾顆稻穗,她撥開了幾粒,裡頭有好幾顆是空的,她怔怔地低頭看著手裡的稻穗,低聲說:“要餓死人了。”
&esp;&esp;哪吒一頓。
&esp;&esp;楊嬋招來田地裡一個小孩兒,將空殼除去,留下實心的,珍重地放在他的手心裡,然後拍了拍他的頭,溫聲道:“交給你娘。”
&esp;&esp;小孩兒鄭重地點了點頭,歡天喜地拿著實心的稻穗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esp;&esp;遠方,大海波濤洶湧,海浪拍沙,白色的濁浪翻滾,日頭將落,天色陰沉。
&esp;&esp;天上卻連一滴水珠也不曾掉下來。
&esp;&esp; 棒槌
&esp;&esp;他們直到晚飯時分也沒有和好。
&esp;&esp;楊嬋不跟哪吒說多餘的話,像是應聲蟲,問一聲答一聲,即便哪吒已經一次又一次遞出了和好的橄欖枝。
&esp;&esp;當然,他的橄欖枝不太明顯。
&esp;&esp;他和好的方式就是冷著臉叫楊嬋吃飯。
&esp;&esp;楊嬋飯是吃了,但飯桌上的氛圍卻沒有哪吒想的那般簡單地輕鬆下去,兩個人沉默著,飯桌也跟下午時一般氣氛詭異。
&esp;&esp;農家貧寒,連米粥也拿不出來招待客人,只有埋在山裡自由生長的野果和山上的野草煮成的湯算得上一頓可以拿出來的飯菜。
&esp;&esp;但這飯菜離哪吒口裡的美味佳餚相差甚遠,若是平日,嬌縱任性的楊嬋定是要指責哪吒騙他,並與他拌著無鹽無味的野菜湯大吵一架。
&esp;&esp;然而,這天晚上楊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給什麼吃什麼。
&esp;&esp;哪吒這口氣已經悶了一路了,能悶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下午背對著楊嬋悶頭向前走還能當什麼事也沒有,而現在,他正對著楊嬋坐著,再不能裝作無事發生了。
&esp;&esp;木柴稀少,油燈昂貴,一到夜晚,村子裡人不捨得點燈,只借著外面明亮的月色視物,楊嬋便融在月色裡,清冷、陌生又遙遠,唯一讓他覺得熟悉的是楊嬋端著陶碗溫吞吃飯的模樣。
&esp;&esp;垂在一邊的手忽然抬起,飛快落下,卻在桌前輕輕一拍,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將將好,吸引到楊嬋的注意力。
&esp;&esp;楊嬋抬眸,雖未出聲,但眸中已有了疑惑的神色。
&esp;&esp;哪吒說:“脾氣耍夠了沒有?”
&esp;&esp;楊嬋輕簇眉頭,更為疑惑:“什麼?”
&esp;&esp;哪吒一個混世魔王跟她講起道理來,他從頭到尾開始梳理他們吵架的事,最後指出楊嬋的責任,說她犯罪在先,之後倒像個受了大委屈的人,一路上悶的都像個啞巴。
&esp;&esp;他問道:“你今天什麼毛病?”
&esp;&esp;上午的事在楊嬋心裡都翻篇了,哪吒還在原地踏步,氣得團團轉呢。
&esp;&esp;楊嬋端著碗,為他的幼稚,翻了個白眼。
&esp;&esp;見她翻白眼,哪吒更氣,一把搶過她的碗,動作太快,楊嬋一個沒拿穩,導致碗裡的湯撒了大半。
&esp;&esp;楊嬋見狀,皺起眉,道:“你沒看到今天田裡的情況嗎?糧食難得,你朝糧食撒什麼氣?”
&esp;&esp;哪吒聞言一愣,下意識反思,卻見那碗裡蕩著清湯寡水,也就湯表皮上浮著幾張野菜的碎片,不由得眯起眼睛,心裡想,這玩意算是糧食?
&esp;&esp;他看了楊嬋一眼,訕訕地把碗放到桌子上,自言自語:“什麼毛病?”
&esp;&esp;楊嬋輕哼一聲,道:“你們這些神仙早就脫離了塵世了,無慾無求,用食果腹這等低階的事務,你已不需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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