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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要走？”楊嬋皺起眉。哪吒見狀，有點小高興，咳了咳，剛想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但又聽楊嬋沉吟片刻，說：“走得好。”
&esp;&esp;哪吒：“”
&esp;&esp;哪吒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他捋了捋袖子，露出兩手狠狠□□楊嬋的臉，然後被楊嬋這個狗東西咬了兩口。
&esp;&esp;被咬兩口，他還挺樂呵，後來帶著這兩口，徑直去了乾元山。
&esp;&esp;楊嬋則在哪吒走後，提著燈，避開人群，再一次深入山洞。
&esp;&esp;她問少舸：“外面的火夠大了嗎？”
&esp;&esp;少舸回：“夠了。”
&esp;&esp;茶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漠然地站在山洞裡，盯著某盞燃燒中的油燈，昏黃的燈火在她紫色的眼睛裡跳動。
&esp;&esp;經過楊嬋這半個多月來的調理，她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麼虛弱了，活蹦亂跳沒有問題，若不是少舸一直看著她，她說不定真要跳到地上去了。
&esp;&esp;楊嬋看向茶茶，低聲問：“她一個人，肚子裡還帶著孩子，怎麼跑？”
&esp;&esp;少舸溫柔地笑道：“不要小看阿姐，她在最無力的時候就在追兵圍堵的時候回到我身邊。”
&esp;&esp;茶茶聽到他們在說她，轉過身，平靜淡漠的眼中閃過了困惑。
&esp;&esp;少舸朝她招招手，茶茶乖巧地走過來。
&esp;&esp;少舸扶著茶茶坐下來，然後像往常那樣，為她捏一捏懷孕後浮腫發疼的腿，茶茶安靜地低頭瞧他。
&esp;&esp;“阿姐，”少舸抬頭看她，問，“這一年在外面開心嗎？”
&esp;&esp;茶茶老老實實地說：“開心。”
&esp;&esp;少舸剛要笑，茶茶卻又說：“但好像也不開心。”
&esp;&esp;“為什麼呢？”
&esp;&esp;茶茶抬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我一直循著太陽的位置走，走啊走，可是真當我走到的時候，我好像又被困住了。”
&esp;&esp;“少舸，在那裡，和在族中好像區別不大，”茶茶困惑不已，“我有些時候在想，宇宙再遼闊，天地再博大，我是不是都只是一隻活在籠子裡的蠱呢？”
&esp;&esp;少舸一怔，連忙拉住茶茶的手，鄭重地說：“不是的。”
&esp;&esp;“阿姐，”他說了當年相似的話，“你是人，你便是這天地間最自由的生靈。”
&esp;&esp;“你將感受和煦的春風，聽到初夏的蟬鳴，看到秋夜的繁星，這天地很大，阿姐用為人的一輩子都走不完。”
&esp;&esp;“無邊無際，無拘無束，無憂無慮，是為自由。”
&esp;&esp;茶茶低頭看著少舸，抿著唇，沒有說話。
&esp;&esp;“阿姐，在明日黎明時節，請你再一次循著太陽昇起的方向走吧。”他堅定地說，“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esp;&esp;“少舸，”茶茶摸著心口，問，“為什麼我現在覺得你又要離開我了呢？”
&esp;&esp;少舸一僵，忐忑地問：“阿姐，為什麼這麼說？”
&esp;&esp;“你們很愛說漂亮話，”她回憶了一下，慢吞吞地說，“他說這種話的時候，下一刻一定是將我關起來，而你，說這種話的時候，下一刻一定是離開我。”
&esp;&esp;“少舸，”她彎下腰，傾身，靠近少舸，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問，“你是要離開我了嗎？”
&esp;&esp;少舸嘴唇微微發抖，眼睛一酸，迅速聚起朦朧的水汽。
&esp;&esp;他總是在笑，都忘了哭了。
&esp;&esp;“阿姐，”他說了曾經說過的話，“你是人了。”
&esp;&esp;少舸曾經送給茶茶很多東西，但他送的最好的東西，是親自送到她手裡的，少舸對茶茶的真心。
&esp;&esp;而，他的真心養出了這世上另一顆珍貴的心——茶茶為人的心。
&esp;&esp;少舸的愛從不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