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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哪吒一怔。
&esp;&esp;“我知道的，不止你父母，你師父其實也很不喜歡我，”楊嬋低下頭，聲音低啞，“仙凡有別，我跟你本就是兩路人，麻煩的因緣就到此為止吧”
&esp;&esp;“以後，我們有各自的人生，你會慢慢彌合與父母的裂縫，然後仙途坦蕩，得登大道；而我繼續遊蕩，要麼變得越來越強，揹著家仇殺上天庭，要麼像每一個卑賤的凡人一樣隨便死在某個地方。”
&esp;&esp;她是在對哪吒說，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試圖逾越界限了。”
&esp;&esp;哪吒終於明白楊嬋莫名其妙生出的自知之明到底從何而來。
&esp;&esp;楊嬋這樣不識好歹，心比天高的傢伙能生出自知之明還能是因為什麼？
&esp;&esp;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esp;&esp;可惜，從未感受過深切愛意的哪吒即便看到了擺在眼前的真心，在明瞭答案的同時，依舊看不清答案。
&esp;&esp;但他不再憂憤，他在楊嬋的愛的包裹下不再不安，他變得越來越坦蕩也越來越堅定，他說：“你做夢。”
&esp;&esp;楊嬋怔愣，又聽他說：“父母是糟心的天給的，而你是我親自選的。”
&esp;&esp;“楊嬋，魂契已落，你我的因緣便是永生永世。”“你不可能離得開我。”
&esp;&esp;楊嬋抵在門上，捂著嘴，將泣音通通嚥了回去。
&esp;&esp;“楊嬋，此後每一世裡，我有你，你也會有我。”哪吒笑著說，“我會永遠陪伴你，你也會如此。”
&esp;&esp;哪吒一揮手輕易破了申公豹落下的禁制，拉開了門，發現了楊嬋像個小姑娘一樣哭成一團。
&esp;&esp;啊，她本來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esp;&esp;不識好歹、不看眼色、嬌縱任性、蠢笨固執、心比天高。
&esp;&esp;缺點一身都是。
&esp;&esp;可那些被迫明瞭的自知之明強迫她在一瞬間長大，獨自一個人，孤獨、不安、不甘地度過了好久的時光。
&esp;&esp;楊嬋沒了門的掩蓋，難過地藏也藏不住，一個勁兒地把自己往裡縮，然後被哪吒抱在懷裡。
&esp;&esp;哪吒抬起手，溫柔地在她背後拍了又拍，楊嬋哭得更厲害了。
&esp;&esp;哪吒總不能說別哭了，吵死了。
&esp;&esp;他只能哄道：“三月之期已到，別哭了，我該帶你走了。”
&esp;&esp;楊嬋抽抽噎噎地說：“你，不是說你不能走嗎？”
&esp;&esp;“現在不一樣了。”
&esp;&esp;他有她了。
&esp;&esp;“那我們去哪啊？”
&esp;&esp;哪吒說：“去你想去的地方，去我想去的地方。”
&esp;&esp;“可我想先去找我阿兄。”
&esp;&esp;“可以。”哪吒想起楊嬋寶貝她兄長的樣子，又補充道，“沒問題。”
&esp;&esp;“真的？”
&esp;&esp;“假的。”
&esp;&esp;楊嬋糊了他一巴掌，嗔怪道：“你很討厭。”
&esp;&esp;哪吒將她頭髮揉亂了，面無表情卻無比認真地回：“你比我討厭多了。”
&esp;&esp; 春祭
&esp;&esp;春祭的事情，哪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嬋。
&esp;&esp;楊嬋聞言震驚又難過，哭紅的眼睛眼看著又要掉眼淚了。
&esp;&esp;哪吒用袖子輕輕擦了擦楊嬋的眼睛，問：“為什麼哭？”
&esp;&esp;楊嬋將九苗的事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他，然後說：“我從頭到尾都對他們袖手旁觀。”
&esp;&esp;她哭著說：“現在他們全死了。”
&esp;&esp;“楊嬋，有你沒你，他們都得死。”
&esp;&esp;“不一樣。”
&esp;&esp;“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