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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於目”
&esp;&esp;一些散亂模糊的記憶開始復甦：“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生”
&esp;&esp;雲華那溫潤如春風一般的聲音拂過耳朵。
&esp;&esp;“混沌生天地，陰陽輪轉，生其四象，萬物循律而生，循律而滅，是為自然。”
&esp;&esp;雲華一邊說，一邊在楊家的石牆上拿筆蘸水，在牆上比比劃劃。
&esp;&esp;她一隻手抱著楊嬋，一隻手拿筆畫畫，竟然兩邊都很穩當。
&esp;&esp;楊嬋剛睡了一覺，被聒噪的蟬鳴聲吵醒，撒嬌似的縮排雲華的懷裡，閉著眼睛在夏日的午後依舊昏昏欲睡，她抱著雲華，呢喃著：“阿孃。”
&esp;&esp;雲華似乎輕輕笑了笑。
&esp;&esp;她並沒有因為楊嬋而停下自己的筆，她繼續畫，一邊畫，一邊又說：“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生。”
&esp;&esp;這些深奧又艱澀難讀的語言讓楊嬋念起了前世語文課堂上舅媽舒緩的語調，睏意更深。
&esp;&esp;雲華終於將手裡的八卦陣畫了完全。
&esp;&esp;她丟了手上的筆，用手細細觸控上面的自己親手書寫的文字，她的手點過一個又一個，每點上一個，她都會說一句。
&esp;&esp;這些斷斷續續的文字，連起來便是一句剛剛好的卦象，最後她說：“於是，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艮為山，離為火，坎為水，兌為澤，巽為風。”
&esp;&esp;她話音一落，楊府狂風大作，在她懷裡睡的安生的楊嬋醒了。
&esp;&esp;她被這風吹得一哆嗦，一個勁兒地往雲華懷裡躲。
&esp;&esp;雲華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四方的風，竟然落下熱淚。
&esp;&esp;楊嬋發現雲華哭了，慌張地伸出圓乎乎的手要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她苦惱又不解，喊：“阿孃，你怎麼了？”
&esp;&esp;雲華勾起嘴角，看著她雖然在笑，眼淚卻如傾盆大雨一般洶湧。
&esp;&esp;她說：“我啊，念起我的母親了。”
&esp;&esp; 母蠱
&esp;&esp;楊嬋怔怔地合上了獸皮卷，問：“這個是你從哪得來的？”
&esp;&esp;少舸聞言，沉默。
&esp;&esp;楊嬋又問：“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esp;&esp;少舸在漫長的沉默中終於回答，他說：“這是大商的國書。”
&esp;&esp;“不可能！”楊嬋說，“這裡面的內容一字一句都和我娘說過的一模一樣，這是我孃的東西！”
&esp;&esp;少舸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姑娘的母親為什麼會知道國書的內容，但這是國書這一事實是真的。”
&esp;&esp;“至於為什麼我會這麼肯定，是因為，”少舸看向面無表情的茶茶，說，“這是大商太子交給阿姐一人的聘禮。”
&esp;&esp;楊嬋一頓，詫異地說：“你是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太子的？！”
&esp;&esp;說罷，她又連忙反駁：“怎麼可能，殷商的太子怎麼可能會跟九苗的罪人珠胎暗結？！”
&esp;&esp;楊家世代供奉殷商王室，楊嬋幼時曾隨著父親與帝辛一家有過幾面之緣，帝辛驍勇善戰，為人陰鷙，但他夫人出身禮儀之邦，禮賢下士，養出的兒子也同樣有禮有節的做派，深得帝辛長兄微子的喜愛。
&esp;&esp;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這麼不合規矩的事？
&esp;&esp;況且，他可是害的九苗大敗，雖未做出屠族之舉，但將整整一族貶為戰爭奴隸，生不如死，還不如像帝辛那般大興屠滅之舉。
&esp;&esp;“罪人？”茶茶忽然開口說話，她那雙大眼睛鬼一樣骨碌碌地轉，機械地轉到楊嬋這邊來又轉到少舸那邊去，喃喃自語，“罪人？人？罪人？”
&esp;&esp;她像是壞掉的機器，反覆重複這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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