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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昊天金色的眼瞳猛地收縮，攥緊瑤姬的手：“你懷孕了？”
&esp;&esp;“回答我！”瑤姬只要一個答案，“如果，你做了父親，可以不沾殺戮嗎？”
&esp;&esp;昊天臉上閃過短暫的喜色，過後又是深深的憂愁，最後是凝重，他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等了。”
&esp;&esp;“你！”
&esp;&esp;“阿瑤，你太單純了，我生自戰場，殺戮纏身，這一千年作為戰奴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殺戮，這件事無論是我做不做父親都無法改變的。”
&esp;&esp;“況且，我做了一千年的罪奴，不能讓我的孩子也體驗這樣的人生。”
&esp;&esp;“我得儘快登天，儘快復仇，儘快斬除我身上的鎖鏈，”他頓了頓，將瑤姬抱入懷中，說，“儘快還給你們真正的自由。”
&esp;&esp;“為什麼不能等？”瑤姬哭著說，“我們已經等了一千年了。”
&esp;&esp;“我們已經等了一千年了！”昊天怒道，“這個時機錯過後，天庭換了新的主人，你以為我們的人生還會有所改變嗎？不，只會更加漫長，更加痛苦！”
&esp;&esp;“不會，總會抵達終點的，”瑤姬期待地說，“我們已經等了一千年，我們只用再等幾個一千年神仙就會都沒了，我們就都會重獲自由的。”
&esp;&esp;昊天沉默良久，說：“有些東西，是盼不來也等不來的，只有自己去追討，去爭奪，去成就。”
&esp;&esp;“阿瑤，不要再等所謂光明的未來了，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都不會到來，我們這樣的人，沒有英雄從天而降來救我們，”他溫柔地撫摸瑤姬的臉，說，“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從來沒有什麼光明的未來。”
&esp;&esp;“我們只有我們自己，也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esp;&esp;“我們身處於歷史中，我們自己就是歷史本身。”
&esp;&esp;這樣熟悉又陌生的話跨越幾千年的時光從昊天嘴裡再一次來到瑤姬面前，瑤姬微微顫抖，她等了一千年，也躲了一千年，是何等的懦弱，何等的愚昧。
&esp;&esp;這種愚昧就像凡人對神仙的愚昧，子女對父母的愚昧，她對未來的愚昧。
&esp;&esp;帝俊將死，洪水滔天，人間大難，她拿著寶蓮燈，卻還偏安一隅，等著英雄們賜予她光明的未來。
&esp;&esp;她錯了。
&esp;&esp;真的大錯特錯。
&esp;&esp;她抬起手，在昊天毫無防備時又給了自己一巴掌。
&esp;&esp;昊天捧起她立即紅腫起來的臉，吼道：“你幹什麼？！”
&esp;&esp;“昊天，”瑤姬眼裡含著淚，看著他，說，“你天性殘忍，心主殺戮，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esp;&esp;昊天登時大怒，他說：“胡說！我們已做了五百年的夫妻！”
&esp;&esp;“是，凡人一生百年，我們卻在一起五百年，”瑤姬說，“已經夠了。”
&esp;&esp;“不夠！”昊天說，“我等了你五百年，就只為了換一個五百年嗎？”
&esp;&esp;“我是為了一個永遠，”他狠聲道，“凡人的永遠太短，我要比神仙的永遠還要漫長。”
&esp;&esp;“昊天，你既然決心復仇，那麼與你如此不同的我，遲早會成為你的牽絆，累贅。”
&esp;&esp;“棄了我吧。”
&esp;&esp;“不可能！”
&esp;&esp;瑤姬閉上眼：“那就放了我。”
&esp;&esp;“不可能！！”
&esp;&esp;他無措地抱著瑤姬，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殺人，阿瑤，我不會讓你看見的，你，你也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esp;&esp;“我會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搶走你再將你鎖起來不得自由。”
&esp;&esp;“等到我把我該報的仇報完，等到我把我身上的鎖鏈斬斷，我就來接你，接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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