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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隨手做個小東西，看手生了沒有。”
&esp;&esp;“結果呢？”
&esp;&esp;“結果就是我是個無所不能的天才！”楊嬋獻寶似的亮出了手裡用枯草編的蟬，湊到哪吒面前，說，“一學即會，一會就不會忘！”
&esp;&esp;哪吒：“……這是個什麼東西？”
&esp;&esp;“蟬啊。”楊嬋還給哪吒編過，那個小玩意至今還跟哪吒那群珍貴的法器一起放在他的乾坤袋裡，她像很多年前那樣，故意模仿蟬鳴，吱吱吱地叫。
&esp;&esp;哪吒無語地接過小蟬，問：“為什麼突然要做這個？”
&esp;&esp;“蟬音通嬋，”楊嬋眉眼低垂，她坐在向陽處，頭髮絲都泛著金色的光芒，可她神情落寞，低聲說，“我希望你能記得我。”
&esp;&esp;哪吒心口莫名一跳，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他死死摁著胸口，不讓它們出來，他別過頭，說：“我知道你是楊嬋。”
&esp;&esp;“是嗎？”
&esp;&esp;“是的。”
&esp;&esp;“那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esp;&esp;“你是楊嬋。”
&esp;&esp;“還有呢？”
&esp;&esp;哪吒一噎，說不出來別的答案，可是楊嬋除了名字也從來沒有告訴他別的答案。
&esp;&esp;可他好像知道別的答案。
&esp;&esp;是什麼呢？
&esp;&esp;[別想了。]
&esp;&esp;心底忽然出來一陣悠遠的聲音，像是來自整個世界的勸告聲，哪吒分辨不清，他異常跳動的心臟因為這聲呼喚漸漸平復，他平復了呼吸，試探著看了楊嬋一眼，然後驚恐地發現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楊嬋，變淡了。
&esp;&esp;楊嬋當然也察覺到了，她表情變得複雜，看著他，秀美的小山眉微微蹙著，眼中閃著淚光，淡紅色的唇輕輕抿著，看上去十分難過。
&esp;&esp;她說：“哪吒，你在抗拒我。”
&esp;&esp;“我沒有。”哪吒立即反駁。
&esp;&esp;“不，我知道你一直在抗拒我。”楊嬋深吸一口氣，說，“哪吒，是我太過執著，如果你真的太過痛苦，如果這便是你的選擇，我不會逼迫你、也不會困住你……”
&esp;&esp;“我會成全你的。”
&esp;&esp;哪吒漆黑的眼瞳猛地顫動，他死死握著拳頭，手裡的小蟬也被他捏碎了。
&esp;&esp;他們在這之後去了乾元山。
&esp;&esp;這個充滿虛假和謊言的世界，關於乾元山的一切卻異常真實，之前哪吒怎麼走也到不了的地方，經楊嬋點撥，很輕易就走到了這裡。
&esp;&esp;他們和曾經一樣載著簡易的竹筏度過涪江，走過腥溼的泥潭來到了乾元山的山腳下，山外金霞童子化身白鶴展翅高飛，發出淒厲的哀鳴。
&esp;&esp;楊嬋送哪吒到乾元山三萬三的石階後就不走了，哪吒走了幾步沒有聽到楊嬋的腳步聲，轉過身，發現楊嬋就停在山口，抬頭望著他，一動不動。
&esp;&esp;哪吒皺起眉，問：“怎麼不走了？”
&esp;&esp;“到了。”楊嬋言簡意賅。
&esp;&esp;她昂了昂頭，示意哪吒往上看，哪吒順著她的眼神，看到了三萬三的石階後，有一個十分模糊的人影，那個人藏在乾元山的山霧中，只留下一個消瘦挺拔的剪影。
&esp;&esp;哪吒微微瞪大眼睛，忽然激動起來，他三步並兩步，一邊跑，一直停留在幼年的身體也開始慢慢長大，幼稚的雙髻成了亂糟糟的散發然後又成了高高束起來的馬尾，他越變越高，身姿越來越挺拔，背影越來越像楊嬋當年在巫山遇到的孤傲的少年。
&esp;&esp;他在一瞬間就明瞭他一直尋找的人到底是誰，他高聲喊道：“師父！！”
&esp;&esp;呼喚聲迴盪在乾元山幽靜的山谷裡，和金霞是一樣的淒厲。
&esp;&esp;楊嬋看著他的背影，紅著眼眶，從始至終沒有做出任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