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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想死在我師兄手裡。”
&esp;&esp;“這是我欠他的，我也跟他說好了，”他臉色蒼白，神色平和，“善惡終有報，這是我作為人的圓滿。”
&esp;&esp;“……那我呢？”她哭著問。
&esp;&esp;申公豹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吃下了崑崙山的千年雪蓮，以後就不會再被人隨意欺負了。”
&esp;&esp;“娘娘，”他說，“活著，對你而言再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esp;&esp;“你不用依靠誰，也不必和什麼人做交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臉上流露出一個笑，“你頂天立地做個人也好，逍遙自在地做個妖怪也好，隨你喜歡。”
&esp;&esp;“你自由了。”
&esp;&esp;小狐狸抓住他的手，忽然說：“我喜歡你。”
&esp;&esp;申公豹愣了愣，拿筆的手滯在空中，聽小狐狸說：“我想去塗山耀武揚威，也想回青丘衣錦回鄉，還想去崑崙山看你過去的時光……”
&esp;&esp;她握筆的手攥成了拳頭，哭著說：“但這一切的重點是和你一起。”
&esp;&esp;申公豹眨了眨眼，面對小狐狸終於說出口的直白的告白，一如既往地平靜，他說：“我有一顆妖怪的心，我狹隘、嫉妒、自私、傲慢、貪婪、偏執，好像很難學得會這些美好的感情。”
&esp;&esp;“可我就是妖怪。”小狐狸反駁道。
&esp;&esp;“是啊，”申公豹說，“我現在發現人和妖怪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esp;&esp;他將懷中的小狐狸抱在鋪滿書卷的石桌上，低下頭，看清了她的原身，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就像當年元始天尊點化他一樣點化了這隻與當年的他一樣執著、一樣可憐的小狐狸，他笑著說：“你的生命還有很長的時間，就算沒有我，也要一個人走下去。”
&esp;&esp;“不要彷徨，不要猶疑，不要絕望，不要怨恨，”他抬起頭，放下點化的手，溫柔地說，“你會成為天之外最自由、最光明、最坦蕩、最厲害的仙狐。”
&esp;&esp;他這個爛心爛肺的妖怪在謊言和陰謀之外，將他全部的真誠、美好堆在她面前。
&esp;&esp;“娘娘，”他的笑容無比真誠，“做你自己的天吧。”
&esp;&esp; 絕路
&esp;&esp;南邊的情況沒有比北方好多少。
&esp;&esp;楊嬋一行向南行時照樣看到了很多難民和成片枯萎的樹木以及再不復生機發出腥臭味兒的河流，人間萬物正在凋零。
&esp;&esp;四象覺得冷往楊嬋懷裡縮，楊嬋抱著她，看著天邊的顏色，忽然說：“冬天好像來了。”
&esp;&esp;老君聞言，看著手裡放著的從西岐帶出來的凋零的花朵，說：“是，冬天來了。”
&esp;&esp;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行程不由得放緩了很多，但即便是放緩也從來沒有停下過。
&esp;&esp;但當他們走到了華山時，終究短暫地停下了旅途。
&esp;&esp;楊嬋當年在華山呆了三年，也護了他們三年，藉著寶蓮燈，聽了他們所有人的願望，幾乎成了此處的山神，在李靖那把大火燒了這裡之前，這裡曾是不問世事的真正桃花源，可是，楊嬋死後，這處桃花源終究被捲進了人間的災難之中。
&esp;&esp;滿山的翠綠化作了枯黃，曾經漫山遍野奔跑的小動物們早就不見了蹤影，山路倒是依舊高聳，楊嬋帶著老君和四象一路艱難上行。
&esp;&esp;四象在華山時的年紀太小，再見到華山時就已經是和尋常人間沒兩樣的破敗之景，她理解不了楊嬋心中的惆悵，下了車，像只撒了歡的小狗，抬起雙手，跟燭九陰在枯黃的草地上跑來跑去，嬉戲打鬧。
&esp;&esp;楊嬋一直很沉默。
&esp;&esp;不過，她在看到真正的人間之後，就一直很沉默，這一點一直陪著她旅行的老君十分清楚。
&esp;&esp;楊嬋看了眼身旁隨著她慢悠悠向上走的老君，說：“這裡以前不是這樣的。”
&esp;&esp;老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