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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楊嬋捧著通紅的臉,說:“沒有。”
&esp;&esp;老君聞言,沉吟片刻,推心置腹:“夫妻之間,吵架倒是很正常,不過,剋制一些比較好,要是說些不可挽回的話,就太傷感情了。”
&esp;&esp;這話說的經驗豐富的就像他有老婆似的。
&esp;&esp;哼哼,三聖至少都有感情至深的道侶,三清有什麼?
&esp;&esp;一個凍得像座寒山,生人勿近。
&esp;&esp;一個困守天外天,自閉千萬年。
&esp;&esp;一個浪漫多情,到處調戲仙女,看起來像要脫單的樣子,結果,因為誰都愛的濫情屬性,被甩了無數次,後來年紀上去了,不瞎鬧騰了,開始在蓬萊島躺平養老,也跟鍾愛的仙女們基本絕緣了,再也不可能有老婆了。
&esp;&esp;哼哼,一群光棍。
&esp;&esp;楊嬋聽著老君小心翼翼的關心,終究心軟,道:“您別擔心,我們沒吵架。”
&esp;&esp;老君看了看楊嬋,又看了看遠處只看得到一點影子的哪吒,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esp;&esp;楊嬋望著哪吒守在山谷,與背後的太陽一起目送著她遠行,笑著說:“真的。”
&esp;&esp; 孤單
&esp;&esp;戰火已經飛到人間各處,目之所及,戰火紛飛,餓殍遍野。
&esp;&esp;整片天已經變成了灰色,日光時時被遮蔽著,整個人間都變得灰濛濛的,戰火的硝煙不時會藉著帶著血腥味兒的風吹到楊嬋這裡,風與塵,催發了人間的雨。
&esp;&esp;人間許許多多的大江大河在如今仙人們不休的相鬥中就已經死去,成了腥臭難聞的一潭死水,在找到乾淨的水都艱難的情況下,萬物生靈生存成了一件難事,即便是從天上下下來下雨,也是黑色的。
&esp;&esp;眼前令人怵然的一幕幕生動地為楊嬋演繹了什麼叫做“死”——安靜,沉鬱以及絕望。
&esp;&esp;楊嬋下了崑崙山以後就一直待在西岐城,就算是離開了西岐,不是去遠離人煙的北海,就是尋常人逃離的戰場,她從來沒有真正直面過如今的天下。
&esp;&esp;她覺得很害怕,渾身汗毛直立,這種害怕應該是人對死亡本能的恐懼,就像她一直抗拒著鬼怪和死靈一類的事物。
&esp;&esp;她默默拿出了不再明亮的寶蓮燈,她捧在手中,渴望著它像曾經那樣發出光亮,帶來奇蹟,讓一切死去的、絕望的東西都擁有希望。
&esp;&esp;可惜,寶蓮燈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反應。
&esp;&esp;老君坐在車前,看到人間之景,眉頭一直輕輕皺著,現在的情況和他預料的一樣,闡截一旦開戰,就不會是普通的如同人間王朝興替一般都會發生的戰爭,而是如同仙凡之戰的涿鹿一樣,註定是影響三界,遺禍無窮的“天災”。
&esp;&esp;青牛車緩緩駛過,途徑的流民看到他們衣著體面,形單影隻,便覺得他們是落難貴族,聚成前來向他們搶奪乾淨的水和糧食。
&esp;&esp;老君受哪吒之託要把楊嬋平安地送到乾元山,當然不會任由楊嬋被人欺負,但他也不願意為難難民,他輕輕嘆了口氣,颳起了一陣和煦的風,將他們通通輕輕拖到遠離青牛車的位置,不讓他們靠近,他們跑著上來,卻發現怎麼也追不上緩慢行駛的青牛車後,不知是哪個開頭跪在地上,懇求道:“神仙,救救我們吧。”
&esp;&esp;楊嬋頓了頓,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她看向老君,老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哪裡有乾淨的糧食和水,不過,丹藥倒是挺多的,車子一邊走,袖子裡一邊滾出許許多多丹藥到地上。
&esp;&esp;這群餓的快發瘋的人拿到可以吃的,才不管手上沒見過的東西能不能吃,給了就和著泥土往嘴裡塞,他們也不嘗,好像急切地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可以往自己空蕩蕩到灼燒攪動的胃填補就好。
&esp;&esp;可是這麼點小東西,塞牙縫都不夠的,別說填飽肚子了,他們跪在地上,目光炯炯地望著老君。
&esp;&esp;老君沒有說話,也沒有跟他們過多牽扯因果,他揹著身子,從始至終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