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哪吒頓了頓，終於肯為李夫人轉過頭。
&esp;&esp;李夫人與他一齊跪在祠堂裡，他跪的是李家祖宗，李夫人跪的卻是他。
&esp;&esp;她卑微地懇求他，跟你爹認個錯吧。
&esp;&esp;這天底下哪有當孃的跪著懇求自己的兒子的？
&esp;&esp;從這角度來說，哪吒還真是深恩負盡。
&esp;&esp;哪吒閉上了眼，鬱氣愈發蒸騰，憋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esp;&esp;“哪吒，”李夫人哭著說，“算娘求你，跟你爹認個錯吧。”
&esp;&esp;哪吒的身姿還是筆直，他的手被李夫人抓著，還是幼時那般溫軟。
&esp;&esp;他悄聲嘆道，罷了，這就是他的命。
&esp;&esp;他緩了緩睜開了眼，低聲說了個“好”。
&esp;&esp;那聲音小如蚊吶，卻被李夫人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她歡喜極了，連忙對李靖說：“哪吒認錯了，他真的認錯了。”
&esp;&esp;李靖卻不依不饒，他說：“認錯有什麼用？知錯不改，闖禍還是接二連三。”
&esp;&esp;李夫人一僵，她這回朝李靖跪著：“他已經知錯了，夫君，你饒了他吧。”
&esp;&esp;她出嫁之前跪自己的祖宗，出嫁之後就得跪別人的祖宗，跪了祖宗還不夠，還得跪丈夫，跪兒子，簡直就像站不起來了一樣。
&esp;&esp;哪吒忽然回握李夫人的手，緊緊抓著，他沒看李靖，說：“我改。”
&esp;&esp;有一就有二，已經低頭了就沒什麼好矯情的。
&esp;&esp;李靖總算滿意。
&esp;&esp;他緩和了神色，好像終於看到哪吒改邪歸正的希望了，倍感欣慰。
&esp;&esp;李夫人招呼著僕役們去叫大夫，自己又忙活著去攙扶哪吒。
&esp;&esp;哪吒卻推開了她。
&esp;&esp;他踉蹌地靠自個兒站起來了，站起來後也不肯挨著李夫人，走的很慢盡力掩蓋自己的狼狽。
&esp;&esp;背後，李靖說：“養不教父之過，今後你的功課就由我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