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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喉嚨裡也灌進了風，楊嬋喘著粗氣，嚐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esp;&esp;她氣喘吁吁，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
&esp;&esp;但她這一路就從來沒有體面過，她已經習慣了。
&esp;&esp;她跑過小屋，跑過田野，最後被扭曲的風景指引著去往部落的中心，那個廣闊的廣場。
&esp;&esp;楊嬋不跑了。
&esp;&esp;她沒得跑了。
&esp;&esp;她立在原地，絕望地看見，一群衣冠楚楚的骷髏正圍成一團，一雙雙空洞的眼睛，冒著幽幽的綠光，正默默向她投去。
&esp;&esp;楊嬋臉色蒼白，抬頭望遠方的天幕，發現天上已經失去了明亮的月光和漫天的星辰。
&esp;&esp;“愣在這裡做什麼？”他們溫柔卻不失嚴厲地說，“快上前去，大人正在等你呢。”
&esp;&esp;楊嬋掉頭就走，結果被他們拽回來。
&esp;&esp;他們的手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形狀各異，皮肉腐爛，白骨和附在上面的肉和筋黏在一起，流出溼滑的屍水。
&esp;&esp;楊嬋嫌惡地甩開他們的手，吼道：“別碰我！！”
&esp;&esp;沒人聽她的。
&esp;&esp;他們拖拽著她往祭壇上走去。
&esp;&esp;祭壇四周的點燃了篝火，楊嬋藉著火光，將他們可怖的面孔看的更加清晰。
&esp;&esp;她終於忍不住開始發抖。
&esp;&esp;但沒人在意她的感受。
&esp;&esp;他們拽著她，也簇擁著她，將她送往祭臺。
&esp;&esp;當她被丟到祭臺上時，廣場上的骷髏們發出喜悅的歡笑聲，他們鼓著掌，甚至笑鬧著，簇擁著她的骷髏們像花瓣一樣散開，然後將花蕊中心的她展現出來。
&esp;&esp;他們圍成一團，以楊嬋為中心，跳著不知名的舞蹈。
&esp;&esp;他們的腿腳高高抬起，又放下，肩膀左右搖擺，手牽著手，手臂高高揚起，嘴裡唸叨著失傳已久的歌謠。
&esp;&esp;他們的歡快是真實的，楊嬋的恐懼也是真實的。
&esp;&esp;她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害怕了。
&esp;&esp;她在越來越盛的火光中，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骷髏。
&esp;&esp;她顫抖著，緊緊抱住自己，剋制住自己的顫抖。
&esp;&esp;她盡力保持冷靜，環顧四周，試圖去尋找破局的生機。
&esp;&esp;可是哪裡有生機？
&esp;&esp;不僅沒有，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esp;&esp;沒有懸崖，沒有江河，沒有大樹，也沒有刀劍。
&esp;&esp;只有廣闊而晦暗的天地和歡快而恐怖的骷髏。
&esp;&esp;祭臺上走來一個纖瘦的老者，他穿著古舊的大氅，邁著蹣跚的腳步，走到祭臺中央。
&esp;&esp;他揮舞著手裡的權杖，朝著祭臺上雕刻的九頭蛇說：“大人，我們又為你送來了珍貴的人牲，您將把她化作您的一部分，藉以恢復永恆的力量。”
&esp;&esp;“等您真正甦醒的那天，”他哭著說，“請帶著您的族人回到故土吧！”
&esp;&esp;石碑上的九頭蛇忽然綻放出綠色的光芒，楊嬋所處的位置也爆發出一圈綠光，大地在此時顫動，地動山搖。
&esp;&esp;地下傳來怪響，似乎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esp;&esp;“咔噠”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esp;&esp;楊嬋站起來，發現自己腳下的大地裂開了縫隙。
&esp;&esp;她有些站不住了。
&esp;&esp;忽然，那裂縫變得無比的大，直接劃開一道窟窿，楊嬋往地下看，與一雙冰冷的獸瞳對上了視線。
&esp;&esp;楊嬋終於驚叫出聲。
&esp;&esp;就在此時，一抹紅色代替了楊嬋眼前的獸瞳，她被柔軟的紅綾纏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