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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楊嬋窩在哪吒背上，在風的吹拂中，漸漸閉上了眼睛，任由意識迷離，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esp;&esp;再醒來時，天矇矇亮，楊嬋眨了眨眼睛，聽到哪吒低聲問：“醒了？”
&esp;&esp;楊嬋輕輕“嗯”了一聲。
&esp;&esp;哪吒又問：“頭還暈嗎？”
&esp;&esp;楊嬋抬頭晃了晃，老實回答：“暈。”“但好像沒那麼暈了。”
&esp;&esp;她也覺得神奇：“我可能真的是困了。”
&esp;&esp;“跟你困了可沒什麼干係。”
&esp;&esp;“那跟什麼有干係？”
&esp;&esp;哪吒不答。
&esp;&esp;楊嬋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欸”了一聲，哪吒問怎麼了，她說：“我把漢秋忘了。”
&esp;&esp;哪吒眉頭微蹙，忽然停了腳步，立在原地，問：“你記住他做什麼？”
&esp;&esp;楊嬋答：“我讓他等我回去宰了他。”
&esp;&esp;哪吒一愣，而後“噗”地一下笑出聲。
&esp;&esp;楊嬋輕拍了他一下，問：“笑什麼？”
&esp;&esp;“笑你蠢。”哪吒從容地接受了楊嬋的瞪視，道，“誰殺人讓被殺的等著？等什麼，要我早跑了。”
&esp;&esp;“你殺兔子的時候，跟它商量明天再殺，讓它等著你？”
&esp;&esp;楊嬋一噎，囁嚅著反駁：“漢秋可不是兔子。”
&esp;&esp;“這只是個比喻。”
&esp;&esp;楊嬋拍他肩，命令道：“帶我回去，我要去宰了他。”
&esp;&esp;“說好了要殺他，不能不殺。”
&esp;&esp;哪吒無語：“你都這樣了，就別這麼講原則了吧？”
&esp;&esp;“不，就不，”楊嬋固執，“他害了那麼多人，把我倆差點害死了，我說了要殺他，就要殺他。”
&esp;&esp;“好好好，回去。”哪吒自言自語，“反正頭暈的時候別喊著難受就行。”
&esp;&esp;楊嬋聽到了，她嚷嚷著：“我就要喊，你管我？！”
&esp;&esp;哪吒哼了一聲，道：“是，我是管不了你。”
&esp;&esp;他譏諷道：“誰能管得了您呀？”
&esp;&esp;楊嬋聽他陰陽怪氣，抬起雙手矇住他的耳朵，宣佈道：“你這混賬，就做個聾子吧！”
&esp;&esp;楊嬋說話很狠，下手卻很輕，哪吒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反擊道：“你這混蛋，就做個啞巴吧！”
&esp;&esp;楊嬋氣急，一口咬上哪吒的肩，哪吒疼得“嘶”了一聲，想要把楊嬋丟地上去算了，但想了又想，到底沒丟，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說，你真的是狗變得吧？”
&esp;&esp;“別裝人了，變回去吧，我揹著還輕點。”
&esp;&esp;楊嬋徹底不理他了，任由他一個人在那唱單簧。
&esp;&esp;他們是在回程路上遇到的漢秋，那時候漢秋已不是漢秋了。
&esp;&esp;他穿著密雲的服飾，脖子上還掛著月牙狀的銀器，安靜地躺在山水間，已化作了一具骷髏。
&esp;&esp;哪吒先楊嬋一步見到，他停下腳步，讓楊嬋閉眼。
&esp;&esp;楊嬋嘴上不饒人，但還是聽話的，她閉上眼，問怎麼了。
&esp;&esp;哪吒打量著骷髏的樣子，半晌，回道：“用不著你下手了。”
&esp;&esp;楊嬋不解。
&esp;&esp;哪吒解釋道：“漢秋已經死了。”
&esp;&esp;“死了？！”楊嬋震驚，她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了坐落於山谷中，安然入睡的屍骸，喃喃道，“竟然死了。”
&esp;&esp;“他不是說要等我嗎？”
&esp;&esp;“他確實是在等你。”哪吒指著他的坐姿，道，“怕是坐在那等了你一夜，直到自己完全化作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