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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楊戩放下了背上的楊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楊嬋聽不到了,她張皇地張望,不知道為什麼不到一會兒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想問,轉過頭,卻見到了鬼女那雙無光的眼睛。
&esp;&esp;直視神明乃大不敬。
&esp;&esp;楊戩將她摁回懷裡,低聲說:“嬋兒,你別怕。”
&esp;&esp;楊嬋什麼也聽不到,她在空蕩蕩又過於安靜的世界裡,待在楊戩安穩又溫暖的懷抱裡,好像還有所依憑,還沒有走投無路。
&esp;&esp;她彷彿是蠶蛹,龜縮在兄長撐起的屏障裡,蜷成一團,緊緊攥住楊戩的衣領,低念道:“阿兄。”
&esp;&esp;楊戩聽著她脆弱的呼喚聲,眼眶一紅,將她抱得更緊,手中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悄悄燃起金色的咒印,與此同時,他也在法術生效的之前,盡力拖延時間。
&esp;&esp;他抬起頭,問鬼女:“您為何要插手此事?”
&esp;&esp;鬼女簡略地答道:“矯正因果。”
&esp;&esp;“矯正?”楊戩明瞭,“這麼說,我和嬋兒都是錯誤的因果。”
&esp;&esp;“是。”
&esp;&esp;楊戩又問:“因果為何?”
&esp;&esp;“因果為天地。”
&esp;&esp;楊戩拍了拍胸口,反駁道:“我與嬋兒的因果不是天地。”
&esp;&esp;鬼女面無表情。
&esp;&esp;楊戩繼續說:“我們並非天生天養,身體髮膚皆受之於父母,我們的母親是雲華天女,父親是個普通的凡人,我們是仙凡之果,難道因為從來沒有過,就否認我們的存在嗎?”
&esp;&esp;鬼女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思考,半晌,答道:“是。”
&esp;&esp;她又說:“楊天佑命數早盡,你們本不該存在。”
&esp;&esp;“天行有常,萬物循律,任何生靈不可逾越。”
&esp;&esp;楊戩問:“逾越又如何?”
&esp;&esp;鬼女答:“逾越便是逆天而行。”
&esp;&esp;楊戩忽然笑了,他手中的金光大盛,鬼女一頓,見他包裹在沖天的金光裡,成為了漆黑的天幕下唯一閃耀的星光。
&esp;&esp;他朗聲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
&esp;&esp;這話蕩在寂寥的歸山上,響徹於雲霄之上。
&esp;&esp;楊嬋在沉悶無聲的世界裡聽到了楊戩這句話。
&esp;&esp;她望著楊戩臉上的笑,不懂他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時候,為什麼能如此開心地笑起來。
&esp;&esp;明明,他是個清冷寡淡,遊離在人世之外冷漠又冷情的人。
&esp;&esp;楊戩在金光中,抬起雙手,像楊嬋方才那樣,輕輕蓋住了她的耳朵。
&esp;&esp;但楊戩不是為了遮蔽世界的聲音,而是在保護中讓她聽清世界的模樣。
&esp;&esp;楊嬋因此重新聽清了夏日的蟬鳴,鬼女似有若無的嘆息,以及楊戩溫柔的笑聲。
&esp;&esp;“阿兄。”楊嬋心中像是有無數蟻蟲在啃咬,癢的發慌,她抓住楊戩的衣袖,想像以前那般同疼愛她的兄長撒嬌,喉嚨裡卻堵住了一顆大大的核桃,讓她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esp;&esp;她眼中忽然冒起水汽,不一會兒就落下了淚。
&esp;&esp;楊戩說:“別哭。”
&esp;&esp;楊嬋止不住哭聲便一遍遍地道歉。
&esp;&esp;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sp;&esp;此前種種,都是她的錯。
&esp;&esp;所以,可不可以把爹孃還給她。
&esp;&esp;所以,可不可以讓她的兄長不要離開她。
&esp;&esp;“嬋兒,”他說,“別去玉泉山了,我的師父是玉鼎真人,是十二金仙,我在他的門下榜上有名,所以,無論我去哪,天庭都能追蹤我的行跡。”
&esp;&esp;“你若再沿著這條錯誤的道路走,也只會被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