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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就是神使嗎?”夜叉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印女,語速很慢,印女能清楚地聽清每一個字。
&esp;&esp;“不,這哪裡是神使。”她朝他苦笑,“騙子罷了。”
&esp;&esp;“可真正的騙子不會給生病的人採藥,”少年的神情變得有些執拗,他希望給予印女一些力所能及的安慰,“至少他們會感謝你。”
&esp;&esp;“但本質還是一樣的,我們用語言、用武力將他們困於一隅,這是做再多也不會有改變的事實。”印女感嘆少年尚且赤誠的心,“你也是明白的,不是嗎。”
&esp;&esp;少年不說話了。確實,在他眼中,無論幫助這些人再多,也抹不掉自己掠殺他們同胞的事實,對印女來說,應該也是如此。
&esp;&esp;他們懷揣著相同的罪惡感,在陰暗的祠堂裡相顧無言。
&esp;&esp;“走吧。”印女走上前,拉著少年離開了祠堂。直到他們離開了村子,他這才想起張嘴問印女,“去哪?”
&esp;&esp;“我們要先離開村子。”樹影下的黑暗毫無保留地接納了她,“魔神還是起了疑心了,這段時間我們要先與人們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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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接下來的每一天,他們幾乎都待在都在遠離人群的地方。有時是遠山的荒野裡,有時是樹林的小溪旁,有時又是山崖上的石洞。
&esp;&esp;令夜叉感到意外的是,雖然印女看上去很能融入人類生活,但她似乎也非常適應在野外的生活。
&esp;&esp;“你難道覺得我必須要有人侍奉嗎?”印女撿了幾顆野果,表情奇怪地看向他,“我其實並不怎麼待在人群裡,畢竟我站在那裡,大家就都只會圍著我轉了。”
&esp;&esp;秋收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漫長陰鬱的冬天開始統轄著這片土地,寒風凜冽,為飢餓的大地平添了無數的不幸與災難。
&esp;&esp;少年夜叉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感覺自己的每次呼吸能都在空中凝結成霜。
&esp;&esp;他看著印女焦頭爛額地準備著送給人們過冬的物資,這是他們在外面千辛萬苦找來的,但也只是些野菜和棉布。
&esp;&esp;他們打算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送到周圍的村子裡。
&esp;&esp;“冬天人們總是愛做夢的,因為現實裡他們什麼都沒有,而夢裡又什麼都有。”印女很有經驗地對他說道,“冬天是魔神積蓄力量的時候,祂應該不會把心思放在我們身上。”
&esp;&esp;確實如她所說,這段時間魔神並沒有委派他多少任務,他難得有神志完全清明的時候,這讓他心裡稍微放鬆了些。
&esp;&esp;他發現印女對魔神命令留下的後遺症有很強的抵抗力,而印女將其歸功於自己的體質。
&esp;&esp;沒坐多久的他再次站起身來,默默幫印女打包好了最後一袋糧食,轉頭看見印女拿出了煙桿,便知道她又要開始抽菸了。
&esp;&esp;他想起之前,他有拿印女的煙桿仔細看過。杆身觸感如玉,一摸便知道是用過好多年的。
&esp;&esp;他們那時剛結束完魔神的任務,殺戮之後的他身上都是血,分不清哪塊是別人哪塊是自己的,意識也是一片昏沉。原本他已經要倒地不起了,卻又被印女從地上拉了起來。
&esp;&esp;“可別倒在這裡啊。”方才還被劍刺穿胸口的印女完好無損地對他說道,又餵了他幾滴血,硬是讓他清醒了一點。
&esp;&esp;腦子仍無法做出任何思考,他麻木地跟著同樣滿身鮮血的印女來到了河邊,她讓他去河裡洗洗,他洗完便體力不支又暈了過去。再醒來他已經躺在印女的腿上,不知睡了多久了。
&esp;&esp;“難得沒做噩夢,不多睡一會兒嗎?”
&esp;&esp;她身上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半低著頭微笑著,一隻手支著煙桿,任由墨藍色的髮絲垂落在他的臉上,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搔得他的臉頰發癢。
&esp;&esp;她發現他在看自己的煙,便把煙桿遞到了他的手上。
&esp;&esp;少年覺得有些新奇,據說凡人抽菸多了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