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肌肉,居高臨下俯視。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若是有人看到男人的面容一定能認得出,這是輝民市市長,被市民們簇擁愛戴歷史上評價最佳的市長文尼特。明年任滿結束即將升職步入中央樞紐。
文尼特平靜地問:“為什麼基因庫會出紕漏?這是重大失誤,上級對此非常不滿。你我合作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做事很穩妥。”
“……”
典獄長左臉的肌肉不自然抽動,臉頰猙獰的傷疤像蛇一樣鼓動起伏。
“手下失誤,已經處理了。我知道這種事應該由我親自操刀檢查,不會有下次。”
文尼特點頭:“你的話我放心。”
他總是這般笑語晏晏的溫和英俊,茂密的頭髮被梳理得一絲不苟,唯有眼角細紋能窺見歲月的痕跡。
“這次路過是私人行程,記得處理。”
文尼特市長留下這句話很快帶著一行護衛兵離去,典獄長這才洩憤般朝地上啐了一口。
“一個坐不穩的狗腿子,瞧他小心鬼祟的樣子!”他一臉陰霾,“不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失誤,能出什麼問題!”
典獄長還記得那天他興致很好,喝了很多酒,被恭維得眼花繚亂,勢頭高漲地跟著副手踏入sss級中央監獄,只因為一件大喜事。
辛弛被抓捕了!
為確保萬無一失,從抓捕到押運,到入獄,他都是汗流浹背地一手操辦,整整一個多月幾乎沒睡覺,直至此刻情緒終於亢奮到極點——
辛弛被完完全全關押在地下二十三層,天羅地網已完全啟動,數不清的電子裝置,監視螢幕,數以萬計計程車兵二十四小時人工替換巡邏。
他一顆突突直跳的心臟終於回到胸腔裡。
由於全程最高階別機密護送,典獄長還沒來得及見到過辛弛的模樣。
那個男人行事過於詭譎多變,行蹤不定,手下眼線又多得數不清,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他心裡想著這次回去得跟同僚們好好吹一番,急吼吼地乘坐電梯抵達最下一層。
電梯極速下墜的時刻典獄長還有些心慌。
他很快給自己寬心。
怕什麼!
定位微型炸/彈,電子鐐銬,止咬器……層層疊加的枷鎖,光是自爆定位器就有十個,緊緊嵌在每根手指,是個人都要被包裹得看不出人形了。
典獄長的步伐稍微輕快了些,穿過六層虹膜識別,三道動態密碼口令,終於抵達最深關押處。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後來發生的一切,像是場噩夢。
他晃晃悠悠闖進去,隔著監牢像逗弄一個娘們兒似的調笑,忽然臉上一涼。臉皮被剝裂的痛楚像蛛網般爆裂開來,他恍惚地撈手摸了一把。
……是血。
醉意全無。
渾身汗毛豎立。
傷口再差一些距離,正好割斷他的喉嚨。
辛弛被層層禁錮鎖在監牢裡,動都動不了,隔著那麼遠,是用什麼手段傷了他的臉!
他來不及細想,跌跌撞撞呼喚副手去關緊急閘門,狼狽逃竄到電梯上心有餘悸地回頭,看向監控畫面。
他看到一雙眼睛,冰冷無機質,像已經發現他的窺探直勾勾盯著攝像頭,是死神般的冷漠嘲弄。
“……”
他匪夷所思日夜難安,整日監視最高等級的禁閉室動向,生怕捅出簍子腦袋難保,乾脆瑣碎事全權交給屬下辦理了。
這才出了個小意外。
幸而不重要。
大局已定,流匪拼死掙扎罷了,反正他永遠不可能逃出這裡。
典獄長緩緩闔眼,正想呼喚副手的名字,忽然記起副手已經死了。
他心裡一梗。
扭頭對新提拔的下屬冷冰冰叮囑道:“看見市長的人,現在去處理掉。”
真可惜了,那麼好的副手。
替他保守秘密也沒算白死。
典獄長擦了擦冷汗,鬆懈地仰躺在皮質沙發裡,從抽屜摸出一根雪茄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