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繼續北行,孫紹卻沒了之前觀景的興致。
“呂大哥,你催一催船伕,讓他們再快一些。”
呂蒙嘆了一口氣,
“公子,這舫船的設計原本就為了多載貨而犧牲了航速,我們現在的速度已經是極限了。”
孫紹聞言便沒有多說什麼,可心中的急切卻怎麼也藏不住。
——前世的他只是個社畜,如今穿到孫紹身上,哪怕是孫策親子,可畢竟只有八歲,還沒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
呂蒙安慰道:
“公子勿憂,正如公子所言,荊州偷襲海昏,未必能討得好處。”
孫紹點了點頭。
但這種事情不看到最後結果,又如何安心的下來?
哪怕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可還有十之一二的失算不是?
之前自己推斷荊州劉磐軍的動向,不就漏算了他們偷襲海昏的可能性嗎?畢竟海昏在後方,偷襲海昏不合兵法。
這般焦慮直到入夜也依然沒有緩解,船伕們準備停船休息,可在孫紹的堅持己見下,船伕到底還是拗不過他,輪換著夜間駕船。
孫紹可是大金主,而且尾款未付,他們不得不從。
船隊又行了一日,在第二日的晚間,趕到了海昏縣水域。
“公子,我們還要前進嗎?”
船伕問道,
“前方停泊了我荊州水軍,我們若貿然靠過去,恐會招來誤會。”
孫紹打眼看去,那些從巴丘出發至此的艨艟整整齊齊的停在此處,船上人員不多,大概大多都已經上岸攻打海昏去了。
孫紹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
臨機應變發揮了作用,他吩咐呂蒙道:
“呂大哥,你讓所有船隻靠岸,把我們的馬帶上岸,然後帶些人手速速前往海昏打探情況,我在此處等你們的訊息。”
“喏!”
呂蒙依令去了。
孫紹又輕聲吩咐馬忠道:
“馬忠,你速速讓兄弟們穿戴好甲冑,我們需要奪船!”
“啊?……喏!”
馬忠抱拳下去了。
孫紹默默回到自己房間,穿上了自己的盔甲,只是無人幫忙,盔甲後端的繩絛沒法系緊,這盔甲穿的鬆鬆垮垮,
不過在他看來,這一身糊弄糊弄這些船伕卻是足夠了。
待他出了房間,馬忠已經候在船艙外。
“公子,都準備好了。”
“將那些船伕控制起來!”
“喏!”
當孫紹帶著全副武裝的親衛出現在船伕們面前時,船伕們都傻眼了。
“你們……你們……”
“我們是江東軍,你們的船我們徵用了,現在你們老老實實的下船,還能保得性命,若有反抗,莫怪我們下手狠辣!”
船伕們自然不會反抗,他們沒有必要為那船老大賣命。
於是在刀槍的威懾下,老老實實的下了船,孫紹的奪船行動順利無比。
馬忠擔心道:
“公子,你放那些船伕下去,萬一他們去找荊州軍告發,我們立刻就會暴露!”
孫紹回道:
“無妨,我就是要讓他們把江上有江東軍的資訊洩露給荊州水軍,荊州軍現在多半在一心攻城,若得知江上有變,軍心必會動搖。”
馬忠眼前一亮:
“對啊!如果他們的船被毀了,他們就退不回巴丘了,此刻在我們的地盤裡,他們這麼多人,簡直插翅難逃!
公子,好一個亂敵軍心,甕中捉鱉的計策!”
可下一刻,馬忠又搖了搖頭,
“可是我們這麼一點人,他們那裡那麼多船,還有守備軍士,對方真的會擔憂嗎?那些船伕可是知道我們底細的。”
這馬忠是個好苗子,孫紹本就存了鍛鍊他的心思,既然他開口問了,那孫紹就耐心解釋道:
“你看他們的艨艟幾乎擠在了一堆,若我們用火攻又如何?”
馬忠眼睛瞬間一亮,孫紹繼續道:
“我們船少,若只是空船,或許沒什麼威脅,畢竟船木燃燒的火焰不大,可是我們的船此刻裝滿了糧草,一旦點燃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對方將領只要懂些道理,便不由他不忌憚!”
馬忠一拍大腿:
“公子英明!”
隨後他又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