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地飛行,窗外雲海連綿,潘曉晨盯著舷窗外的景色,想放空自己,但是腦子卻怎麼也靜不下來,關於姚文遠的一切,從小時候到長大後再次見面,再到遠赴米國抓捕,一切像放電影一樣在她腦子裡一幀幀地流動,金錢可以讓人變得膽大妄為,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姚文遠的膽子是慢慢被那些誘餌喂大的,大到包天,大到叛國,大到無所畏懼,一個人的底線如果一再被打破,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而金錢可以讓人沒有底線。
穿雲過海,飛機降落到大胖他們在法國的秘密駐地,這裡有一個被策反的間諜,逃到法國被抓到,國安局委託大胖把他帶回國,這是一個廢棄的機場,秘密駐地就隱藏在機場的建築群中,大胖把姚文遠安置在其中的一個房間,派人24小時看守,監控也是24小時不間斷地傳送訊號,大胖下令:
“嚴防死守,堅決杜絕姚文遠再次被劫走。”
經此一役,大胖他們筋疲力盡了,安置好姚文遠,他們就各自回到房間休息,第二天,
早餐之後,大胖、張警官和潘曉晨來到姚文遠的房間,他們想了解一下姚文遠怎麼一步一步走到叛國投敵這一步的。
姚文遠坐在訊問椅上,手腕被拷在椅子扶手上,大胖在他對面坐下,張警官開啟電腦準備做記錄,潘曉晨坐在大胖旁邊,也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打算記下對她報道有用的口供。
大胖例行公事地開始訊問:“姓名?”
姚文遠頭也沒抬,沒作聲。
大胖繼續重複:“姓名?這是我們訊問的規定程式,請你配合。”
姚文遠看了一眼大胖,低聲說:“姚文遠。”
張警官開始記錄,大胖繼續問:“姚文遠,能到某部,你的前途無量,按照正常的升遷節奏,你很快就能升部長,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呢?”
姚文遠看了看大胖,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日積月累的結果,最開始他是一個清廉的官員,勤政律己,從一個基層的辦事員開始,勤勤懇懇,認真工作,透過一個一個的大小政績,穩步升到某部,如果不是被組織信得過,他根本沒有機會到某部,但是到了這裡,再想向上走就難於上青天了,部長王有權最初跟姚文遠在工作上分工有序,配合良好,他們共同推進著所管事業飛速向前發展,隨著權力越來越大,野心也隨之越來越大,對於姚文遠的升遷,王有權是一個極大的阻礙,王有權工作做得有目共睹,政績斐然,姚文遠想要超越難上加難。他不禁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看看王有權身強體壯,非常注重運動鍛鍊,身材保持得像三十歲,意氣風發,正是幹事業的最佳年齡,三高與他無緣,不好菸酒應酬,專攻所轄所管,姚文遠覺得要把王有權靠到退休,自己也快回家了。所以他一直在想著如何從其他渠道迂迴,比如下基層,以便於有機會以退為進,鍛鍊回來就是正職了。但這樣的機會要等,等風來,卻不知風從哪個方向來。
升遷的風沒有來,虧錢的風卻山雨欲來。有一天,姚文遠的私人郵箱收到一封神秘郵件,郵件清晰地列出了姚文遠兒子宋大偉公司的經營情況,他做的每一筆生意,他虧的每一分錢,這封郵件的落款是一個字母z,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收到郵件後,姚文遠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很慌,這個兒子是拎不起的豆腐,他為了給他堵窟窿已經挪用過幾筆公款了,但是每一筆錢都打了水漂,卻沒聽到一聲響,姚文遠從其他專案慢慢“合理”剋扣把公款填回去了,但是宋大偉是一隻吞金獸,一臺碎鈔機,一個不定時炸彈,這回炸得山響,炸得他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把兒子宋大偉叫回家,他想宋大偉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宋大偉剛進家門,姚文遠劈頭蓋臉地問:
“你公司的生意怎麼樣了?”
宋大偉突然被父親叫回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公司裡的專案好像被詛咒了一般,做一個賠一個,這些日子躲著父親不回家,就是怕他過問,進門就聽到父親的話,他只好如實回答:
“不太好。”
姚文遠氣不打一處來:
“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資源給你了,錢給你了,你怎麼就是不能盈利呢?你是不是中了什麼邪?”
宋大偉垂頭喪氣地說:“我一直很努力,您不是也看到了?”
“方向不對,努力白費。你好好學學工商管理,或者請一位職業經理人幫你。”
宋大偉點點頭。姚文遠看著兒子一副霜打了的茄子的樣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