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深入西涼,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
凌霄軍打下十堰郡後,三合、十堰兩郡連在一起一千五百里疆域便徹底易主。
荊州刺史雖有滅敵之心,可奈何荊州的家底早就被戰王敗光,再加上上一次東拼西湊起來的二十五萬大軍被凌霄軍近乎全殲,他此時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皇族也沒想到,一個區區兩萬多人的凌霄軍,竟然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皇族想抽調大軍前去平叛,可只要他們退半步,中天州西境的西涼大軍就會往前逼近一步。
北雲州被北域異族長驅直入,直接捨棄三分之一的疆域放他們進入腹地,直逼皇族北部屏障錦商州。
這群異族可不管之前跟皇族有什麼勾結,他們嗜殺成性,只管燒殺掠奪,逼得皇族不得不分兵對抗。
原本皇族的計劃是依靠血屍之禍拖住西涼,北域異族拖住北雲,然後以戰王叛變迅速拿下荊州之後,再分化東神和南離兩州,進而一舉拿下兩州。
可秦昊的出現,直接將皇族的計劃全盤打亂。
不僅荊州變得不穩定,就連西涼和北雲也多出了多餘的力量來對抗他們。
這讓皇族如何不恨其入骨?
中天州,神都中央,皇宮裡那座被譽為天宮的奉天殿內,那張至尊寶座上並沒有看到天子的身影,太子李胤站在寶座前,俯視皇族百官,雖沉默不語,一身帝王之威卻壓服的百官大氣都不敢喘。
“父皇身體不適,今日朝會,由孤代理,眾卿可有本上奏?”
太子的話說完後,朝堂之上寂靜無聲,包括站在前列的那些皇子,也都全部低著頭,不敢輕易出聲。
這一年多來,天子已經很少臨朝了,基本上都是由太子李胤代理朝政,而且太子文治武功皆有雄才大略,如今在朝中威勢甚至不在天子之下。
過了片刻,終於有一位大臣站了出來。
“臣,御史中丞魏伯榆,有本上奏。”
此人聲音洪亮,語氣中帶有剛正之風,聽在百官耳中,頗有震懾人心之勢。
太子淡淡的看了眼這位御史臺的官員,魏伯榆的大名他也曾有耳聞,只是傳到他耳裡的那些關於此人的資訊,大多不怎麼好聽。
今日大朝會,魏伯榆難得擁有入殿內上朝的機會,太子也想看看這個頗有名聲的御史中丞想說些什麼?
太監邁著小碎步走到魏伯榆面前,接過奏摺,然後回到太子身邊,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開啟奏摺後,太子先是忍不住誇了句“好字”
隨後他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了起來。
魏伯榆微微低著上半身,眼神偷偷看了眼太子。
與他想象中不同的是,太子的臉上沒有情緒變化,這一幕,讓魏伯榆不禁心裡涼了半截。
看完奏摺,太子抬頭看向魏伯榆,問道:
“魏中丞,都說你才華橫溢,怎麼也有如此膚淺的想法?”
太子的聲音很平靜,可朝堂百官卻都不禁心頭一沉,那些與魏伯榆交好的官員更是心急如焚,想勸他認錯退下,卻又不敢開口。
魏伯榆額頭微微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緩緩閉上眼,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眼裡的彷徨和恐慌早已消失不見。
“太子殿下,並非臣膚淺,如今天下大亂,北雲和西涼都面臨外敵,荊州又有逆賊叛亂。值此之際,實在不宜與西涼、北雲二州再起爭端,當罷手言和,先解決血屍和異族之亂,後方無憂之後,荊州叛軍自然不敢觸及天威,勢必不戰自潰。”
太子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你太小看西涼和北雲了,也太小看荊州叛軍了,有時間多出去走走看看,這天下大勢,不是你看幾張簡報,聽幾句謠言就能看得清的。”
魏伯榆一怔,抬起頭再次說道:
“皇族與王庭共治中土數千年,天下一直都是一派祥,這就證明這條路沒有錯,殿下不可為了千秋萬代之聖名,而至萬千百姓於不顧啊,荊州之所以會出現叛亂,不就是這個原因嗎?請太子殿下停止刀兵,與民休息。”
群臣震動,一個個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魏伯榆。
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這可是太子最在意的事情,從不允許有任何人質疑。
魏伯榆這幾乎算是在送死。
果然,太子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此事不必再議,退下。”
魏伯榆尤不死心,依舊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