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她瘋了似得爬起來將床上的枕頭扔在地上,後來的幾天,她情緒也很失控,把病房砸得稀巴爛。
保鏢進來將她控制住,安排護工打掃現場。
關月梨抱著胳膊走進來,“沈太太,您這是做什麼?該不會是肚子裡死了人,精神上出問題了吧?”
關月梨用鞋尖抬起遲緋晚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審視她,頗有幾分耀武揚威。
遲緋晚冰冷的目光帶著一絲仇恨,她猛然掙脫保鏢的束縛,一口狠狠咬在關月梨的小腿上。
“啊啊啊!”
遲緋晚咬得很用力,關月梨痛撥出聲,一腳狠狠踹在遲緋晚胸口,氣紅了眼,“你敢咬我?”
她面目猙獰地一把揪住遲緋晚的頭髮,狠狠往女人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遲緋晚被打得嘴角出血,仍舊惡狠狠的瞪著關月梨,一聲不吭。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雜沓的腳步聲,皮鞋踩在地上的響聲扣動心絃,下一刻,冰冷的嗓音響起,“出什麼事了?”
遲緋晚此刻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頭髮凌亂,眼尾薄紅,白皙好看的臉頰上是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沈知凌在看到她慘烈的模樣時,臉色頃刻如同地獄閻羅,他一把推開按住遲緋晚的那幾個保鏢,將遲緋晚抱到床上,語氣彷彿淬了毒的利刃,“誰打的你?”
病房寂靜無聲。
遲緋晚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緋紅的唇角帶著血跡,她笑,無神地笑。
看到她這樣,沈知凌感覺心口像是被一隻狠厲的大手掐住,眼神更加陰森可怖,他眸光梭巡四周一圈,眾人靜若寒蟬。
沈知凌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話語,“說,誰打得她?沒人承認,我就挨個兒罰!”
關月梨渾身僵硬緊繃,嚇得說不出話了,心裡簡直恨毒了遲緋晚。
心機陰險的老女人!
一定是故意唱苦肉計!
就在保鏢之中有人快要承受不住沈知凌的威壓開口指證關月梨的時候,一直放空的遲緋晚突然開口打斷,“是你啊,沈知凌……”
她咯咯一笑,漆黑的眸子空茫一片,盯著沈知凌看,“你在這兒裝什麼好人?下令讓保鏢剝奪我自由的人是你,把我晾在這兒半個月,不聞不問的人是你,沒有你的授意,他們就敢這樣對我了嗎?是你!你才是罪魁禍首!”
遲緋晚笑著流出眼淚,嘶聲說。
沈知凌的臉色陰雲密佈,他從不曾看見遲緋晚這樣失態的模樣,他感覺心臟陣陣揪疼,沉悶得喘不過氣。
終於,他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而是衝周圍怒吼,“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關月梨後背緊繃,原以為肯定會遭受沈知凌的責難,沒想到竟然躲過了一劫,她不由鬆了口氣,輕蔑地瞥了一眼床上的遲緋晚,轉身恭恭敬敬離開了病房。
很快,病房裡只剩下遲緋晚和沈知凌兩個人。
沈知凌伸手將女人撈進懷裡,緊緊抱住,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啞聲道,“半個月了,還沒走出來嗎?孩子沒了以後還能再生,可你不能這樣作踐自己!”
“我也不想的,沈知凌。”
遲緋晚任由他抱著沒動,“是你逼我的。”
沈知凌呼吸粗重,越勒越緊,“我可以撤走保鏢,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再提離婚的事情。”
“沈知凌,你覺得我們的這場婚姻,還有持續下去的必要嗎?”
遲緋晚嗤笑。
“為什麼沒必要?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有孩子。”
沈知凌的語氣愈發執拗。
“家人?家人是在對方遇到困難的時候,無條件地站在身後守護的角色。你是嗎?”
遲緋晚扭頭,目光鎖定在沈知凌的臉上,“你自私自利,萬事都只想著你自己,沒有同理心,卻希望別人能處處共情你。你這樣的人,只會吸乾別人的能量。和你做家人,是災難。”
這是遲緋晚第一次把話說得如此犀利直白。
她再也不想顧及他的感受了。
每一次隱忍退讓,都是以犧牲自己的感受為前提。
如果從前的那些忍讓和包容是在還債,那麼她欠他的那些救命恩情,到如今也算還清了。
“遲緋晚!”沈知凌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第一次從這個女人的眼底看見如此深的厭惡,就像在看一個垃圾一樣看著他。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