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西域來的那位叫阿木爾的少年,今日又在太醫學院門前叫陣了。"葉明月急匆匆跑進內院,臉上帶著幾分焦慮。
葉知秋放下手中的醫書,看著自己這個生性沉穩的女兒難得露出如此神色,不由得輕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吧?"
"是啊。"葉明月在母親身邊坐下,"他說我們中原醫術太過守舊,無法應對西域的奇難雜症。今日更是帶來一位患了怪病的商人,揚言若是我們治不好,就證明太醫學院所謂的名聲不過是沽名釣譽。"
葉知秋輕撫女兒的髮髻,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這阿木爾雖年紀不大,卻頗有幾分真才實學。他三番兩次來挑戰,未必全是輕狂,或許另有緣由。"
"孃親的意思是?"
"你可還記得為娘說過,醫者當以病人為先?這商人的病症,你可曾細問?"
葉明月一怔,隨即醒悟:"是女兒心急了。那商人說是半年前在西域經商時染上的怪病,起初不過是四肢麻木,漸漸地連說話都變得困難,如今已經臥床不起了。"
"嗯。"葉知秋站起身,"走吧,我們去看看。"
太醫學院前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阿木爾身著西域服飾,正揹著手來回踱步。見到葉知秋母女到來,他先是一愣,隨即抱拳行禮:"葉夫人、葉小姐。"
葉知秋微微頷首:"阿木爾小公子遠道而來,想必是為了切磋醫術。不過在此之前,不知可否讓我先為這位病人診治?"
阿木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葉知秋走到病榻前,只見一名中年商人面色蠟黃,呼吸微弱。她剛要為其把脈,突然注意到病人手腕上有一道幾不可察的青色細線。
"這是"葉知秋眉頭微皺。
阿木爾立刻上前一步:"葉夫人可是發現什麼了?"
葉知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葉明月:"月兒,你來給這位商人把脈。"
葉明月依言上前,仔細診脈片刻後說道:"脈象沉緩,有如遊絲,似是中毒所致。只是"她略一遲疑,"只是這脈象中又夾雜著幾分不同尋常的律動,與普通的毒症不太相同。"
葉知秋看向阿木爾:"這位商人,應該是中了'醉魂散'吧?"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驚。阿木爾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葉夫人居然知道醉魂散?"
"二十年前,西域曾傳出一種奇毒,中毒者初時四肢麻木,繼而神智恍惚,最後魂消魄散而死。當時正值邊關戰事,不少將士都中了這毒。後來還是一位西域老醫者提供瞭解藥方子,才避免了一場浩劫。"葉知秋目光如水,"只是沒想到,這毒藥時隔多年,居然又出現了。"
阿木爾神色一正,單膝跪地:"葉夫人果然醫術通神。在下此來,正是為此事。"
原來,近半年來西域各地接連出現類似案例,患者症狀與二十年前的醉魂散中毒者一模一樣。阿木爾的師父,正是當年那位提供解藥方子的老醫者。老者臨終前將解毒方子傳給阿木爾,卻說方子並不完整,完整的方子應該在中原。
"師父說,當年匆忙之中只來得及寫下一半解藥方子,另一半給了一位中原女醫者。那位女醫者醫術高明,必定能完善這副方子。"說到這裡,阿木爾看向葉知秋,"後來我打聽到,那位女醫者就是葉夫人。"
葉知秋輕嘆一聲:"原來是老先生的徒兒。當年確實承蒙老先生指點,他將解毒方子的前半部分給了我,說待局勢穩定後再將後半部分送來。只是後來再也沒有他的訊息。"
"如今西域各地毒發案例越來越多,弟子懇請葉夫人助我完善解藥方子,救治這些無辜的百姓。"阿木爾說著,又是一揖到地。
葉明月在一旁聽得心驚。她從小跟隨母親學醫,卻從未聽說過這段往事。此時看著母親神色凝重,心中不免擔憂。
葉知秋沉吟片刻:"這醉魂散霸道異常,解藥方子稍有差錯就可能適得其反。這樣吧,你且將師父傳你的方子寫下來,我們對照研究,爭取儘快完善。"
阿木爾大喜,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方子。葉知秋仔細檢視後,喚來太醫學院的幾位老醫者一同研究。幾人反覆推敲,終於在次日晌午時分研製出了完整的解藥。
商人服下解藥後,果然漸漸好轉。阿木爾感激涕零,連連向葉知秋道謝。葉知秋卻道:"醫者以救人為本,你遠道而來,想必一路上也收集了不少病例。不如留在太醫學院一段時日,也好讓我們互相學習,共同提高醫術。"
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