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後,傅淮安帶了聞桃去了縣裡。
傅淮安說,他在縣裡開了招待所的房間,聞家這個房間住了張文慧,再住聞桃也不方便。
傅淮安看的出來,聞桃嘴上沒說討厭張文慧,但還是有點不喜歡。
之所以不說,應該就是看在聞家爸媽的面子上。
他順勢說帶聞桃住在縣裡,明天跟他一同回部隊家屬院,就省的他再來接聞桃了。
聞家爸媽覺著這樣也可以,晚飯還沒吃完,沈麗蘭就去給聞桃收拾了帶去家屬院的東西。
除了她做的臘肉,臘魚,還有兩隻臘雞,半袋子的精細白米,小半袋子的麵粉。
還要塞給她一些南瓜,自家曬的豆角幹。
聞桃說,帶不完,她啥也不想要,想著這些東西留給爸媽吃就好。
聞天福就問傅淮安,是怎麼來的?
出公差的話應該是配車的。
再說,傅淮安的職位也不低,要是來聞家開著車,那就不用擔心東西帶不完。
傅淮安沒說謊,他也不會說謊。
聞家爸媽,還有手受傷也非要幫忙提東西的張文慧。
一起將東西全給放到了車上,那後排是塞的滿滿的。
聞桃雙手空著,看著爸媽往車裡塞東西。
張文慧嘴上說,爸媽對姐姐可真好,姐姐以後常回來看看。
聞桃回了她一句,這是我家,我肯定要常回來。
***
沈麗蘭這心裡啊總是覺著彆扭,送走聞桃和傅淮安後,她將廚房裡的事情隨意收拾了下,就回屋躺著去了。
胸口悶悶,總是覺著心裡不舒坦。
洗漱完畢的聞天福回了屋內,見平時話的每天晚上拉著他巴拉巴拉得講上一大通話才能睡的沈麗蘭,翻來覆去睡不著。
“趕緊睡吧,小桃不是說了,養父母也是父母,她眼裡只認咱們倆。”
“這孩子沒白養,跟張家人不像,像是咱們聞家的人。”
聽丈夫說起這個,沈麗蘭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
平時大嗓門習慣了,剛想大聲說話,一想到張文慧還睡在家裡,她又壓低了聲音。
“老聞,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都懷疑是張家是不是看咱家日子過的好,來騙錢的。聞桃那性子像我吧,我年輕時候就是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幹啥都雷厲風行。”
“你再看看文慧,遇到一點點事情就哭。有時候我跟她說話都費勁,哪裡像我和小桃說的,我說啥她說啥,娘倆嘴上鬥個嘴,樂呵呵的。”
“小桃一走,我這心裡啊,難受的很。你知道不,我就怕她是覺著,她不是咱倆親生的,現在咱倆親生的回來了,她會覺著咱們倆不想要她了……。”
我可憐的桃兒啊。
一想到聞桃的可憐,沈麗蘭強忍著到現在沒哭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聞天福是個男人,還是個當了十幾年廠長的男人,他素來沉穩。
可在閨女聞桃這件事兒上,聞天福也是覺著接受不了。
可接受不了又能咋樣。
張文慧就是他們親生的。
***
聞桃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整個身體鬆弛的靠著,眼神望著前面,時而問一句,傅衛東的小日常問題。
傅淮安卻擔心的看著她。
“心裡難受就說出來,我是你丈夫,現在遇到問題,你可以找我幫忙。”
聞桃:“找你幫什麼忙?張文慧是聞家的人,她也已經回到了聞家。我只是擔心……。”
傅淮安:“嗯?跟我也不能說?”
“不是。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感覺張文慧小心思太重。我擔心沈麗蘭同志會受氣。”
沈麗蘭別看脾氣挺大的,其實她也不容易,這些年因為沒能給聞家生個兒子出來,生了個丫頭,還是個病兒,花了不少老錢。
聞天福是很早沒了爸媽,但他還有叔伯姑姑家的親戚。
沈麗蘭年輕的時候可沒少被婆家這些親戚說三道四。
當年沈麗蘭帶著三歲大的聞桃去醫院打針救命的時候,聞家的親戚,還在給聞天福找小老婆,說,讓聞天福跟外面的女人生一個,抱養到沈麗蘭跟前。
沈麗蘭知道後,大哭大鬧了一場。
她跟聞天福說,我是不能生嗎?我也是能生,我生了,可沒養活長大啊。
我不難過嗎?我不傷心啊,我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