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浩轉向御座,跪地叩首,“時姑娘身份特殊,您亦知曉,她並非我蒼凌國人。”
“在她家鄉,哪怕遠隔萬里,只要百姓受他國欺凌,舉國上下必為其討回公道。如此團結一心、護民如子之國,其力量不容小覷。”
殿內一片譁然,大臣們交頭接耳,神色各異。
崔知浩並未停歇,接著進言:“時姑娘雖是孤兒,然她家鄉未曾放棄她,讓她入學堂讀書識字,正因如此,她知曉諸多我等不知之技藝、學問。”
“陛下,您暗中也調查過,她在新陽一地,大興農業、商業,那巧奪天工的琉璃,便是出自她手,連現任工部尚書恐怕都嘖嘖稱奇。”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紛紛投向工部尚書,老尚書面露慚色,微微低頭。
“罪臣懇請陛下三思,”
崔知浩額頭觸地,聲音堅定,“這姑娘,我們萬萬動不得。一旦輕舉妄動,倘若她身後之國為其撐腰,我蒼凌何以為繼?即便諸位有所懷疑,可這未知之風險,我們承擔得起嗎?”
一時間,朝堂陷入死寂,大臣們心中猶如被投入巨石,泛起千層浪。
他們望向時晚夏,這個孤身女子談吐不凡、風姿卓越,此刻雖形單影隻,可她口中那遙遠國度的力量,卻如陰雲籠罩,讓眾人不敢小覷。
他們暗自思忖,真若為了逞一時意氣,得罪了這樣一個背景神秘的女子,萬一引火燒身,那後果……誰也不敢去賭這未知的恐懼。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一直沉默不語,目光深邃地打量著崔知浩與時晚夏,似在權衡利弊,又似在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變數,究竟會給蒼凌國帶來怎樣的命運轉折。
許久,那緊閉的雙唇微微一動,卻未發出聲響,而這片刻的寧靜,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禮部尚書瞪大了眼睛,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捻著鬍鬚的手不自覺地顫抖,心中暗忖:這崔知浩所言不無道理,倘若貿然行事,真惹來他國紛爭,自己這禮部首當其衝,應付外事可就棘手了。
可嘴上仍逞強道:“哼,僅憑這黃口小兒一面之詞,怎可信以為真,莫要危言聳聽!”但那底氣明顯不足,聲音也有些發虛。
戶部尚書則皺起了眉頭,手反覆摩挲著朝服上的玉佩,像是要藉此安撫內心的慌亂。
他憂心忡忡地低語:“若真如崔大人所言,動了這女子,影響商事、斷了財源不說,萬一招來戰禍,國庫可支撐不起啊……”
想到這兒,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望向崔知浩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