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還未走到平日灑掃的地兒,遠遠便聽到李管事難掩怒意的喝問聲:“這就是你清掃的結果?”
“不是,我剛走時還好好的。”
“這等時候你還敢擅離職守,還出口頂撞,我瞧你……”
“不是不是,我,我是去用晚食!”
“趙婆子啊趙婆子,你真真是老糊塗了,連規矩都不懂了!什麼時候你吃飯的事比府裡的事更大了?”
李管事怒極反笑,沉聲喝道:“往日我便聽說你偷懶摸閒,如今連掃灑的活計都做不好,你留在府裡還有什麼用處?我今兒個便去稟報大娘子,教你回家去罷!”
“哎?哎!管事,李管事!”
蘇芷寒沒有再往下聽,而是躡手躡腳地路過這段,而後腳步輕快地回到灶房。
雖然收拾灶房也不輕鬆,但蘇芷寒覺得比風吹日曬在外頭掃地來的好得多。她把灶臺上下的東西整理規整,接著又拿著掃把、拖把和抹布,把屋裡屋外來來回回清理了數遍,就連堆在院子裡的木炭都排列得整整齊齊才罷休。
待她全部整理完畢,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蘇芷寒把瀝乾水分的雞脂鴨脂放入竹籃裡,而後拎起竹籃合上門,轉身往家走去。
她和她娘住的地方在下人院的西北角,屋子不大,僅有裡外兩間,但盛在清淨。
等回到住處,蘇芷寒遠遠便望見窗紙上跳躍的火光,隱隱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肉香。
她雙眸一亮,腳下的步伐愈發輕快起來。蘇芷寒的臉上綻放笑容,伸手推開房門,喚道:“阿孃,您回來了?我有好事要和您說——”
“阿孃?”蘇芷寒抬眼望去,只見外間並無人在,整個屋子空空蕩蕩,傢俱少得可憐,僅有一張掉了漆的木桌,兩張條凳以及兩個木箱,另有幾個陶土甕罐、臉盆麻袋等雜物或擱置、或倚靠在兩側,橫樑上綁著幾根麻繩,吊著一籃子雞蛋以及半條五花肉。
蘇芷寒的目光在五花肉上劃過,很快落在牆角的泥爐子上。
泥爐子爐火正旺,燒得陶鍋‘咕咚咕咚’作響,一連串泡泡從邊緣冒出,帶來陣陣濃郁的肉香味。
蘇芷寒把竹籃擱在桌上,取了一塊抹布走到泥爐邊。她把抹布蓋在鍋蓋上頭,然後掀起鍋蓋往裡瞧了一眼,只見鍋子里正燉著一鍋菘菜燉豬肉。
那菘菜已燉得綿軟,莖葉吸飽了湯汁,呈現半透明狀。至於那些切得大塊的豬肉,隨著沸騰的湯汁正輕輕晃動著身軀,肥瘦相間的美妙模樣讓蘇芷寒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饒是她前頭吃過烙餅和炒雜菜,此刻嗅著香味,看著豬肉,肚子也咕咕叫喚起來。
“寒姐兒,你回來了?”就在此刻,一雙手掀起裡間門上的布簾子,緊接著芷寒的孃親蔣珍娘從裡探出身子來。
“阿孃,你怎麼買了豬肉!?”
“嘿嘿,香吧?”蔣珍娘沒回答蘇芷寒的問題,衝著她招招手:“寒姐兒回來得剛好,快過來,阿孃給你看好東西。”
蘇芷寒聞言,好奇往前走了幾步。她來到裡間門口,映入眼簾的一幕教她下意識屏住呼吸,一雙眼兒睜得溜圓:“哪,哪來的這麼多錢!?”
只見炕上堆著小山般的銅錢,旁邊還擺著兩三顆碎銀子。
“這都是阿孃今日拿到的喜錢!”蔣珍娘笑得合不攏嘴,她拉著蘇芷寒的手走到炕邊,美滋滋地把銅錢推到女兒面前。
“嘶,這麼大方?”
“那是當然得,你不看看大娘子要嫁的是誰!”
蘇芷寒還真不知道,他們進府以來大娘子的婚事準備便告一段落,一部分丫鬟僕婦對大娘子院子裡的人是又羨又嫉,沒少搗鼓出事兒,有意把人給擠了換了。
剛入府那段時間,府裡熱鬧得很。
只是母女兩個初進府裡,自得謹慎小心,萬萬是不會上前摻和的。而後頭蘇芷寒被趙婆子糾纏上,滿心都在如何拜託,再後頭她又忙著搭上二姑娘院裡的丫鬟,連聽八卦的心思都沒,更別說打聽未來姑爺的身份。
或者說,她一個小小粗使,姑娘和未來姑爺的事都離她太遠太遠,她根本沒必要去了解。
蘇芷寒忽聽孃親問起,隨口道:“想來應當是侯府伯府……”
“錯了錯了!是榮王世子!”蔣珍娘打斷蘇芷寒的話,興奮地公佈答案:“雖比不過幾位有體面的媽媽,但跟去的僕婦裡阿孃肯定是拿得最多的!”
“嗯,阿孃真厲害!”
“嘿嘿,我和你說這回去榮王府裡,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