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垂眸看著少年不斷顫抖的身姿,“剛剛看見朕脖頸上的吻痕時——”
“朕沒猜錯的話,你怕是下定了決心,要去找攝政王告發墨夷初是男子的身份吧。”
林淮的面容蒼白至極。
“奴,奴不是……奴……沒有,沒有告發之心……”
“那你打聽攝政王的行蹤為何呢?”
她嗤笑問道,憐憫地看著不斷找理由辯解的林淮,“你應是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躲著她,又何必要像立功一般尋著她,難不成,想要順便向位高權重的攝政王討個朕後宮的名分嗎?”
清潤如小神仙的男子此時渾身發抖,本來紅潤的下唇蒼白到嚇人。
她憐惜地摩挲他的下唇,又宛若愛人低語般呢喃了一句。
“蠢笨的小貪心鬼。”
他就是嫉妒。
憑什麼自己計劃了許久的機會拱手讓了他人,明明是……他攢了多月的月俸,託人買了春藥,明明也是他上下打點才求得了帝王沐浴時的伺候。
明明是他的天賜良機。
偏偏被一個,欺騙天下人、身形高大、男扮女裝混跡軍營的墨夷初搶奪了機會。
身為男子之身卻扮作女兒身,欺上瞞下……當真噁心。
林淮的眼眶蘊上一層朦朧的水色。
“陛下,陛下……奴不是的,奴——”
還未等他說完,洛雲雙似乎是倦了,直接伸手扼住他的下巴,嗓音平淡,眸子卻晦暗若深潭,“朕一向信奉死人的嘴最是管用,但可惜朕身邊被人緊緊盯著,你若是消失了,也自然打草驚蛇。”
“那便做個惹人憐愛的小啞巴,如何?”
反正他不識字。
帝王懶懶地想。
“不,不要……不,陛下……求……”
桌上早早備著一壺那揚州瘦馬送來的清梨湯,道是小林公子侍奉帝王辛苦,特地賞賜的。
她的視線看向那已然涼透的清梨湯。
“若是乖巧,便自己喝了。”
洛雲雙低頭哄著少年,她放低嗓音,柔軟到似是對待最親密的愛人。
“不……求……”
少年簌簌流著淚水
,祈求又可憐地看著此時溫柔至極的帝王。
可她依舊不為所動,那雙眸子憐惜又冷酷,倨傲的帝王高高在上,隱隱又厭煩不耐他的眼淚。
大抵是她的視線溫柔又可怖,少年抽噎許久,手還是顫抖地伸向了桌上的清梨湯——
安靜了許多。
後宮誰不知道帝王如今格外寵幸身邊的貼身宮男林淮?又有誰不知道帝王為那花樓裡的揚州瘦馬一擲千金,寵愛非常?
待明日傳出去,小林公子的嗓子被毒啞了。
最後也不過是後宮男子的爭風吃醋罷了。
或許還有人道,毒得好呢。
“唔——咳咳咳咳咳——”
少年因為喉嚨的劇痛打翻梨湯,捂著喉嚨劇烈的咳嗽蜷縮著,淚水滿面。
而帝王似乎是解決了個小麻煩,絲毫看不出此前對少年的溫柔,她懶懶伸了個懶腰,走出殿門口,毫不留情。
對著侍候的宮男道,“起駕,去貴君宮裡。”
雖是邀約,但這寒冬著實沒什麼月亮。
洛雲雙抬眸看了一眼隱藏在陰霾中的星子和只餘一彎的月亮,嘆他也不會想個好點的理由。
謝徐舟宮中沒有多少宮人侍候,殿內幽暗無光,宮人似乎特意被趕了去,盡數趕在了門口。
什麼章程?室內無人又哄她來戲弄她嗎?
真是孩童的把戲。
洛雲雙只看了一眼便要轉身離去,一旁的謝徐舟貼身宮男卻猛然下跪,阻止了她的腳步。
他囁嚅道。
“陛,陛下,貴君在殿內候著您。”
洛雲雙微微挑眉,還是撤了貼身侍候的人,轉變了腳步,走入殿中。
殿中幽暗,一時靜悄悄的,她緩步走入其中,又深入內室,瞧見了那被褥之中略微顫抖的身影。
“唔——”
剛走過去,男人的手便伸出被褥,一瞬間,天旋地轉,洛雲雙被壓上床榻,她微微驚訝,眸子適應了黑暗,瞧見了身上男子的身影。
謝徐舟緊緊抿著唇,呼吸顫亂著垂眸看她,身上的衣物清透又涼爽,露著男人纖細肌肉流暢漂亮的腰肢,紗衣上的金鍊微微帶著涼意,令人視線都恍惚。
他低頭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