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寧無雙胡思亂想之際。
林洋已經迎著眾人憤怒、鄙夷的目光,走到裴光遠面前。
饒是林洋沒有穿蟒袍,也已經儘可能的,將身上的氣息隱藏起來。
但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淡淡威壓,還是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與其他眾人不同。
裴光遠並沒有林洋的無禮而憤怒。
相反,他臉上仍舊保持著淡定、從容的微笑。
那清澈的眸子裡,滿是自信的神色。
裴光遠一襲白衣,身材挺拔,頭帶文士巾,在皓月之下,頗有種仙人下凡的飄逸感。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裴光遠雙手抱拳,客客氣氣的詢問著。
他的胸襟與氣度,都讓林洋暗暗讚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林洋盯著裴光遠那張英俊的臉頰,腦海中忍不住湧出這句話。
“高乾。”
林洋乾脆利落的回答著。
人群中的蘇欽見姐夫故意隱瞞身份,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道姐夫到底要做什麼。
“高兄剛才批評的是。”
“可言辭中,也有不妥的地方。”
裴光遠耐著性子,滿臉微笑的說著。
林洋看在眼裡,暗暗想到,這裴光遠處變不驚,還能淡定從容。
若不是真的胸懷寬廣,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哦?”
“難道我有說錯嗎?”
林洋眉頭稍稍向上一揚,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裴光遠淡然一笑。
他不疾不徐的說道:“高兄說,裴某於國家而言,寸功未立,這一點裴某承認。”
“裴某一不進廟堂,二不做幕僚。”
“雖空有一身本領,但還從未為國效力。”
“但是。”
裴光遠話鋒一轉,他提高聲音說道:“高兄說裴某寸言未立,這恐怕不太準確。”
“裴某不才,也作詩百首,現今已經刊印成冊,怎麼能說寸言未立呢?”
裴光遠說這話的時候,腦袋稍稍揚起,臉上露出一絲絲驕傲、得意的神色。
很顯然,裴光遠視驕傲的。
他年紀輕輕,就能作詩百首,又刊印成冊。
這樣的人,也確實有資格驕傲。
“你的那些詩,在我看來,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罷了。”
林洋搖搖頭,故意提高聲音,極為不屑的說著。
什麼?
在場的眾人更加惱怒了。
他們一個個對著林洋議論紛紛。
“這人怕是瘋了吧?”
“絕對是腦子有病,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裴子的詩句若是狗屁不通,那他做的詩算什麼?”
議論聲音越來越大,說到後來,眾人便從議論變成了憤怒。
“這種人就應該扔進洛水裡面,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對!把他扔下船!”
“你算什麼貨色,也敢質疑裴子?”
眾人的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
可人群中的蘇欽卻覺得,姐夫說的是對的。
若是和攝政王做的兩首詩比起來,裴光遠的詩辭,確實瞬間失去了光澤。
蘇欽有心站出來為姐夫辯解。
可這時,寧無雙卻用力的拉了林洋一把。
“你別在這裡丟人啦。”
“沒看到嗎?已經惹了眾怒了。”
“趕緊走吧,不然等下可真要被扔下船了。”
寧無雙一心為了林洋著想。
秋月的水已經很涼了。
若是被丟下去,說不定會生病的。
林洋卻淡然一笑,不動聲色的將寧無雙的手拿開。
“高兄,人各有愛。”
“這一點我並不反對。”
“但你說我的詩句狗屁不通,不知道高兄可有什麼傳世佳作嗎?”
裴光遠仍舊在笑,可他的笑容此刻有些僵硬。
那雙清澈的眼底,隱約間還閃爍著怒意。
很欣然,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