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什麼,楚鳶,說點什麼……
伸手去碰楚鳶的唇,尉婪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為什麼……不等等我?”
“等你?”
楚鳶總算說話了,可她說話的語氣,一點不像尉婪一般窮途末路。
好像面對世界末日的,只有他一個人。
“我為什麼要等你……尉婪,你從來沒等過我。”
最後一句話擊垮了尉婪的承受底線,他用力將楚鳶從座位上拽起來,“跟我回去。”
“我不。”
楚鳶撇開臉,“我會回去,但不是跟你。”
,!
“還能跟誰?”
“自然是我。”
坐在對面一直沒參與他們聊天的但丁優雅地站了起來,好像這場鬧劇裡,他篤定自己是贏家,“我要去和楚家提親,還要把協議裡的各種條款跟她的長輩聊聊,自然是要陪她回去一趟的。”
尉婪感覺耳邊嗡嗡作響,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但丁走到了自己面前,將原本自己拉著的楚鳶拽了過去。
尉婪急了,拉著楚鳶的手沒松,但丁便熟練地牽起了她另一隻手。
這種行為,等同於讓楚鳶做選擇,就像是把尉婪放在火上烤。
尉婪喊她,用徒勞無功的語氣,“楚鳶,一切都海可以挽回,你年輕,為什麼著急慌忙就要嫁人?處理這個事情就這一個辦法了嗎?”
“涉及到你欣賞傾慕的陸初雲,我這個替身就該這麼用,不是嗎?”楚鳶回過頭來,字字珠璣。
這一刻,尉婪知道,過去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自私自利的話,如今都變成了,刺向他的刀子。
一刀一刀,將他扎得鮮血淋漓。
他曾經肆無忌憚對她說,他跟她之間就是互相利用,曾經不惜踐踏她的真心,旁若無人地道明她是替身的真相。
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和你長得那樣相像。
替身怎麼了,只要你有利用價值,我一定拼死救你。
“那我這個替身如今這麼做,不是物盡其用麼?”
楚鳶笑得明晃晃的,可那是笑嗎,那分明就是在誅他的心!
尉婪害怕,害怕極了,他這一鬆手,楚鳶就徹底回不來了。
可是他不松,有人會讓他鬆手,比如此時此刻,楚鳶先是甩開了但丁,隨後親自動手一根一根掰開了尉婪的手指。
這個動作就好像把他身體對半撕裂一樣,心臟深處傳來劇痛,尉婪不可置信看著楚鳶的手,而後,女人雙手自由,站到了但丁的那一邊。
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彷彿被人從背後捅穿了脊背,尉婪狠狠哆嗦了一下。
喂,楚鳶。
還沒來得及說話,楚鳶的眼神已經暗了下去,她最後看了尉婪一眼,跟著但丁離開了餐廳。
雷蒙執事緊隨其後,僕人們也跟著但丁浩浩蕩蕩遠離了大門,偌大的餐廳裡只剩下了發呆的袁斯,和靈魂都被抽空了的尉婪。
他後退幾步,差點站不穩,袁斯出於好意扶了他一把,尉婪竟然低啞地笑了一聲,“你在看老子笑話?”
袁斯笑,笑紅了眼,他搖了搖頭,對著尉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抬手揉了揉眼睛,便跟上了楚鳶的步伐。
都走了。
都走了。
反正尉婪從來不需要任何人陪著他,他一直是這麼想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他的必需品,他從來只最愛自己。
愛別人愛得一塌糊塗又能得到什麼?
他從小就沒得到過,長大了自然也不需要。
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行。
都走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攥得太緊的手指甲抵住了掌心,傳來微微的刺痛,男人晃了晃,茫然地上前走到了楚鳶坐過吃飯的地方。
屬於楚鳶的氣息已經不存在了。
“喂。”
尉婪不知道在對誰說,對空氣,對牆壁,沒有人聽見,沒有人回應。
“都走啊。反正早晚都會走。”男人在楚鳶的位置上坐下,好像這樣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一樣,起初表情還頗為平靜,就宛如這一遭打擊對他來說壓根是小菜一碟,可是隻是過了幾秒鐘,這表情便再也摒不住了。
異色的瞳仁深處,浮起的是痛苦和不解。
為什麼會這樣。
“我以為……我不會難受的。”
玩世不恭的男人好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