媼而已!”
那名試探了人的“飛鷂”卻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或許吧。”
她只是沒見過刻意拘謹又從容的老媼,每次回話前的短暫停頓,像在糾正自己的語氣。
師父曾教過,這種細微的神態變化,是偽裝之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地方。
可那老媼又的確不會功夫,身上也沒有趁機被換走的永昌郡主與生俱來的嬌縱,方才她們離開這裡時還特意問了追蹤郡主貼身嬤嬤的行蹤……
一切如眼前所見般正常無恙。
或許真的是她多心了吧。
……
花家走廊處,扶著腰的嬤嬤緩步走過小院,拉住幾個送茶水的丫頭交代幾句,在拐角視野被遮擋的地方微微停頓,似乎是扭傷了腰不便行走,被一個丫頭攙扶。
兩撥人的方向的確是郡主處和嬤嬤自己的住處。
隱在暗中的“飛鷂”略等了等,見那嬤嬤繼續被攙扶著往前走,沒有可疑之處,便返身回去稟報,換人繼續跟著。
走廊處緩步前行的身影不歇。察覺到有人盯著,那扶著嬤嬤的丫頭眉目一轉,將人塞回房間後,又與其他忙碌的丫頭匯合,消失不見。
徐家。
徐知文在前廳來回踱步,引得坐在一旁的徐信也跟著著急。
“你先歇會兒!”徐信頭也不抬地發話。
徐知文哪裡坐得住,登時嘆了嘆,走到徐信身邊道:“爹你不擔心嗎?那可是洞察一切的‘飛鷂’!她在人家眼皮底下就敢問郡主那些隱秘!”
徐信幽幽撥著茶盞,“小聲些!她又不是我們這些手笨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問出許多事來。”
他頓了頓,“她只要不把郡主換出來問,我就謝天謝地了。”
藏一個即將被押送回京的瘋魔郡主在手裡,他徐信就是有地方藏,也沒招把郡主再換回去。
“爹果真料事如神。”
一道清冷的女聲旋即接過話頭,在徐家父子還未回神的目光下,徐盈拍了拍手上才洗去的藥粉。
她的頭髮簡單側辮,顯然是怕他們擔心,一回來便急著卸下易容的面目,連侍女都沒驚動。
咣噹一下,茶盞在手裡抖得亂七八糟,徐信慌忙救下還剩一半的茶水,喃喃:“我只是一說。”
徐盈重新給他續了一杯,安撫,“已經問完了,爹別擔心。”
她這十拿九穩的模樣更讓人擔心了。
徐知文倒是坐下用茶水壓壓驚,“真沒換出來?”
“沒來得及。”她老實交代,“‘飛鷂’有點難應付,好在師兄接應及時。”
易容前將控制人心神的藥粉藏在髮間,躲過搜身,再一路借視野盲區裝扮成不同身份的人,三五次下來經過花家角門順利過街,早已等候接應的柳江白則引開繼續盯著她的“飛鷂”。
柳江白輕功了得,甩開釘子又是他拿手的本事,說話間,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挨著徐知文的位置滑入座椅,一臉“正是如此”的驕傲。
徐知文扭臉不吱聲,似乎還在記恨他們彼此告狀一事。
徐信和徐盈:“……”
吧嗒。
重新沏好的茶盞被侍女一一放在桌前,打破他們短暫的較勁。
偏偏柳江白撿塊糕點還要從徐知文眼前過一遍,徐知文自然不忍他挑釁,抬手要去截,反被柳江白帶了個來回,連那一整盤都險些被徐知文誤傷。
徐盈默默嘆了嘆,眼不見為淨般對徐通道:“霧山之變前,平安王是不是曾被調出京城,去利州親自督促新政。後來新政失敗,她被利州百姓責罵,回京途中又因王府所藏的神兵利器爆破,民怨四起,半途便被‘飛鷂’引入就近的霧山,被早已埋伏的道士全力清除。至今平安王之位仍在,卻無人再提起張淑之名,是嗎?”
話音一落,相互較勁的兩人也都收了手,徐信沉默著點頭。
傳言中的平安王便是如此消失的。
徐知文對朝野之事瞭解更多,補充道:“世人都說平安王離經叛道,行事大膽,恐怕早就惹人不快了。利器傷人一事,娘查過,只是訛傳罷了。何況京中那位與宗親皆在,若真有利器傷人,那些宗親第一個要跑!”
誣陷將死之人輕而易舉,追殺之令更是不絕如縷。
徐信嘆了嘆,“平安王那時的新政其實已經初見成效,但是拿宗親的錢填了百姓的肚子,早就惹得宗親不滿。
“引女子為官為將,雖說斷了些行賄的苗頭,卻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