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下班!哎陳姨……”
陳鈺沒等他說完就傾著身子應道:“沒事沒事,你們走吧,這兒我來收拾就好。”
“謝了陳姨!”三個人背上包,臨走前經過文翔身邊還不忘逗他一下。
白熾燈閃爍了瞬間。
文翔打了個哈欠,手裡還握著彩筆,身子卻懶洋洋的趴在了桌上,“奶奶,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睡一覺我們就回家了。”陳鈺目光黏在文翔身上,輕柔的取走他手中的筆,畫紙壓在文翔身下,露出的那一片是凌亂的黑,用蠟筆塗抹的時候像是在宣洩,濃重的黑色之中又有一抹白色的柔光,那光一半融於黑暗,一半又背離黑暗,像是在掙扎,在撕裂。
文翔的畫一般色彩都相當豐富激烈碰撞,陳鈺很少只在他的畫中看到兩種顏色。
“奶奶……”文翔聲音悶悶的,囈語般的說,“我想吃麥當勞。”
“好,我們明天就去吃。”陳鈺抬手摸了摸文翔的腦袋。
文翔想要回應,可是他太困了,意識慢慢消散。
房間裡只剩下了文翔平緩的呼吸聲,陳鈺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蒼老的面板鬆鬆垮垮的吊著,像披了一張皮一樣,她佝僂著背黑沉沉的眸子轉向房間一隅,那裡出現了兩具新的鏡子,正是‘時天’和‘宣沅’。
幾根銀白色的線虛空飛過,纏繞住‘時天’和‘宣沅’的身體,陳鈺用力一扯,線融化了。
怎麼會?
她接連試了好幾次,卻完全無法像控制那三具鏡子一樣的控制這兩具。
陳鈺整個人散發出陰鬱的氣息,她無法控制這兩具鏡子的原因只有可能是,他們的本體比她更強,比她更陰,比她更煞。
睡夢中,文翔哼了一聲,陳鈺馬上收掉了手裡的線,再回身的時候又是那副慈愛卻蒼老的樣子,這回許是因為角度變化的關係,她再看那副畫的時候,那道柔光變作了一個人,她正墜落黑暗的深淵,而剛好穿過柔光的那一條黑色的筆痕,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微微上揚竟像是人臉上的微笑,墜落黑暗的人在笑。而背離黑暗的另一半柔光也是一個人,他唇線下咧,在哭,他站在裂縫邊,張開雙臂,做出了一個釋放的動作,但同時他還有一雙手臂,穿過了黑暗中的柔光,像是在擁抱。
陳鈺怔怔的凝視著這幅畫,心上像被割過了一粒小石子。
……
祈青說完後,沉默了許久,一時間氣氛有點壓抑,直到莊雲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了一聲。
幾雙眼睛同時朝莊雲看過去。
莊雲要羞愧至死。
他強撐著想找回點顏面,“那個,我這幾天術法上遇到了點瓶頸,一直想著怎麼突破,都忘了要吃東西,這會兒才覺得有些餓了。”
其實他出任務前就吃了一頓烤肉。
祈青當真了,他十分認真地說,“師弟,如若修習中遇到了挫折,當和師父多聊聊,或者和我交流也行,別總一個人悶著,閉門造車可不好。”
莊雲道:“師兄說得對。”
衛蕭笑得很大聲,“說了這麼多,趕緊出去才是大事,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再過段時間我肚子也要抗議了!”
宣沅也好餓,食物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她皺眉道:“所以你們是為何一直出不去?”
這位祖宗就差把‘真沒用’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時天忙委婉解釋道:“呃祖宗的意思是,是不是有遇到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好一起想想辦法。”
莊雲藉著回答問題努力向宣沅灌輸一點常識,別驚天地泣鬼神的又搬出幾個死人名說露相了,“這鏡妖鑄的幻境本身是陣法的一種,但祁家,哦就是我師父祁聞先生這脈專修各系法術,我師兄衛家雖是奇門系,但衛師兄主修偃術,我們都對陣法不太熟。”
衛蕭聳了聳肩,他往空間角落點了一指,那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沙盤,上面插著好幾根長短不一的竹籤,“害,我對陣法的瞭解還都是家裡耳濡目染下的,我從小就對陣法沒興趣,也不愛學,現在就聽得了一些皮毛,這都推算一天了,才推演了一半。”
宣沅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衛蕭:“……你在推演什麼?”
“陣眼啊!找到陣眼,也就是幻境空間罅隙處,就能破鏡而出了!”衛蕭朝宣沅揮了揮手機,手機正用內網掛著移動家族圖書館,“老祖宗,這你不得表揚我!我可是一邊推算,一邊翻資料,這屬於自學成才啊!”
祈青看宣沅臉色不好看,以為她在氣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