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
徐帆當即答道。
他心裡自然一直都記著這事。
十二月十號,老媽出獄的日子。
生怕自己給忘了。
胡梅點點頭,沒有再說。
只過了會兒,突然把徐帆給叫到外邊。
在走廊裡,她低聲道:“等你媽回來,讓她用柚子葉、艾葉洗個澡,然後家裡也拿艾葉燻一燻,能驅除晦氣。”
“嗯。”
徐帆當即點點頭。
他知道胡梅是信這個的,而這也的確是湘南這邊的習俗。
“這紅繩是我在廟裡求的,也讓你媽戴上。”
胡梅從兜裡掏出來根紅繩,又說。
徐帆微微怔住。
在許建華來醫院之前,她特地去過江縣據說比較靈驗的某個小廟求神拜佛,這件事情徐帆是知道的。
只他不知道,胡梅去廟裡替許建華祈福的同時,還會記掛著幫他的親媽也求根紅繩。
這真是太有心了。
“嗯,謝謝媽。”
徐帆心裡感激,從胡梅手裡接過紅繩,笑了笑。
胡梅輕輕嘆息了聲,沒有別的再要交代,又走回病房裡去。
徐帆跟在她的後面。
然後整個下午就是在病房裡度過。
許建華和胡梅看電視,他就用手機碼字。
等快要到吃晚飯時,許孟良和許夢瑤兄妹倆也過來了。
許夢瑤手裡拎著個不鏽鋼的圓筒式飯盒。
先是和許建華、胡梅打過招呼。
然後把飯盒開啟,把裡面的飯菜給端了出來。
都是她做的。
是三個人的份量。
還特意給許建華煲了鴿子湯。
許建華和胡梅都有碗筷在這,徐帆乾脆就端著飯盒盛飯的那一層碟子吃。
吃完了,許夢瑤收拾好東西,又在旁邊給許建華削水果。
旁邊床的病人,也有家屬送過來飯菜。
說是他女兒。
不過在最靠門邊的那個病床上的病人,只有個病房護理在這裡照顧。
那個人比較沉悶,倒是他那個看著五十多歲的女醫護比較健談。
言語中說及那病人的些許家庭情況,有兒有女,都是吃公家飯的,那病人本身也有退休金。
這樣的家庭不至於會缺錢,要不然也不會請得起醫護。
徐帆就忍不住感慨,有錢也不是萬能。再有錢,終歸還是不如親人能夠守在身邊。
但轉念想,要是沒錢可就更慘了。
別說能請醫護照料,可能連醫院都捨不得進。
再要命的病,都是在家裡熬。
時間到十點多。
胡梅的姐妹們來了,胡蘭、胡菊、胡芳,還有兩個姨夫,和他們幾個孩子。
都拎著東西,實在熱鬧得很。
只大家在病房裡邊也不敢大聲說話。
許建華的神色有些複雜。
沒過多長時間,許建華便被護士帶進了做手術的那條廊道里去。
徐帆他們都跟著,但不能跟著進去。
廊道外頭是個大廳。
大廳內有成排的座椅。
最前頭牆壁上方掛著電子螢幕,電子螢幕上是手術安排。
許建華的名字也在上邊。
不過排在後面。
這個時候,大廳裡邊已經坐著許多人,差不多滿了。
徐帆和許孟良他們讓胡蘭、陳剛他們坐著,自己站在旁邊。
雖然許建華進入手術室正式動刀應該還需要些時間,但徐帆的心情已然有些緊張起來,談不上揪心,就是不踏實。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讓他沉不下心思碼字。
胡蘭、胡芳她們低聲說著話。
現在他們都知道許建華的病情,雖然有些話早已經說過,但還是忍不住感慨,說許建華的命不好。
時候好似過得極慢。
徐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只瞧見走廊的那道門被推開,有病人被放在移動病床上推出來,便忍不住踮起腳看是不是許建華。
胡梅好些次讓胡蘭、胡芳她們先和家裡人回去,胡蘭嘴裡應承著,卻也不走。
不見著許建華出來,是誰也不踏實的。
直到一點多。
許建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