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博聞言,勉強笑了笑,心中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
鍋中的水逐漸燒開,屠蘇博小心翼翼地將大米放入鍋中。
顧玥萱站在一旁,時刻關注著火候。過了一會兒,大米粥開始慢慢變得濃稠。
屠蘇博看著鍋中翻滾的大米粥,心中暗自慶幸,覺得自己終於做對了。
顧玥萱見狀,微笑著對屠蘇博說:“夫君,你真厲害,第一次做飯就能做得這麼好。”
屠蘇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卻充滿了喜悅。
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的眾人,目光如炬地聚焦在桌上那一鍋粥上,眉頭緊蹙,表情裡難掩失望。
“忙活半天,結果就吃這玩意?”有人忍不住出聲質疑。
“這便是我們的晚餐?”另一個聲音也加入了不滿的行列。
席蘭芳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而屠蘇博卻一臉從容不迫。
“我的手藝僅限於此。”他邊說邊拿起碗,首先給家中的長輩舀了一碗粥,然後又給席蘭芳添上,隨意地將碗遞給顧玥萱,“來,你的。”
由於凳子數量有限,只找到四個,大多數人只能站立。
顧玥萱接過粥碗後,很自覺地退了幾步,自覺地保持了與潛在爭議中心的距離。
不出所料,抱怨聲很快此起彼伏。
餘氏忍不住抱怨:“我看咱們還有面粉呢,稍微做點餅子或者麵條,總比光喝粥強多了吧?”
“那誰來做呢?”屠蘇博不慌不忙地將勺放回鍋中,語氣意味深長,“我娘過去的廚藝,不過是下人將切好的菜和熱好的灶火往鍋裡一放,就自然有人操持翻炒出鍋。”
“現在她不行,二嬸和三嬸也不會,家裡的弟弟妹妹們更是連灶臺都沒碰過,我們除了吃這個,還能吃什麼?”他反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在前幾個月的日子裡,重大家吃的都是硬邦邦的幹饃。
起初,有人還在耍脾氣拒絕食用,但最終不也都挺過來了嗎?
餘氏那挑剔的言語,被無情的事實擊得粉碎,恨得連手中的碗都差點滑落。
“我們都是長輩,哪有親自下廚的道理?”
“這些粗活,即便是要學習,也應該是晚輩來承擔!”
假如侯府未曾遭遇抄家的命運,那麼顧玥萱就會成為首個踏入屠蘇家的孫媳婦。
按照親疏和年齡來排列,她確實處於最後面的地位。
顧玥萱正準備辯解,屠蘇博卻搶先開口:“二嬸說得對,這些活兒確實應該由晚輩來做。”
“所以我這不是已經動手了嗎?”
他輕輕地為弟弟擦拭嘴角的米粒,語氣從容不迫:“二嬸請放心,只要家中無人掌勺,我就一日不停地熬煮米粥。”
“雖然米粥的味道略顯清淡,但至少能讓人填飽肚子,不至於餓死。”
顧玥萱聽罷,又低下了頭。
屠蘇博平日裡沉默寡言,但在面對挑釁時,總會挺身而出,擋在前面。
這樣的做法令人讚歎,顧玥萱心中暗自慶幸,她並不想挺身而出,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餘氏的面容上,怒火猶如待發的箭,蓄勢待發。
正當她預備脫口而出那句肆無忌憚的狂言之際,老夫人面色鐵青地斷然斥責:“能有一口粥喝,已是幸運的了,還挑剔個什麼勁頭?”
家裡的困境,眾人皆知。
在此之前,無論是稚嫩的孩童還是年邁的長者,他們的雙手都未曾觸碰過灶火。
在這個關鍵時刻還要糾纏不休,確實顯得有些不識大體。
餘氏咬緊牙關,勉強嚥下了兩碗稀疏的米粥,最終因為吃得最慢,被指派去洗碗盤。
廚房裡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顧玥萱恐怕自己多看一眼便會招來更多的雜務,於是匆忙地邁開雙腿,飛也似的逃出了廚房。
此刻,屠蘇博蹲在牆頭,懷中抱著一把稻草,皺著眉頭沉思。
他曾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住在馬廄,然而這個地方確實也不像是能供人居住的。
修繕是勢在必行的。
但是,對於屠蘇博來說,修屋頂這項工作,比下廚還要顯得無措和艱難。
他束手無策。
屠蘇博愁眉苦臉地思考了許久,最終搭建了幾根粗木棍,嘗試著將稻草鋪在木架之上。
然而,無情的清風彷彿不解人間疾苦,一陣狂風驟起,剛剛鋪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