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博趁她開口的瞬間,將勺子中的米粥喂進她的嘴裡,然後拿起手帕輕輕擦拭她的嘴角,緩緩說道:“只有吃好了,身體才有力量康復。像小貓兒一樣每頓只吃幾口,你的身體何時才能復原?”
可能是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嚴厲,屠蘇博隨即放慢了語速,帶著一絲戲謔地說:“知道你吃飯的樣子像什麼嗎?”
顧玥萱試圖奪回碗的控制權,卻被輕拍了一下手背,她眨著眼看著遞到嘴邊的勺子,好奇地問:“像啥?”
“彷彿是母親年輕時撫養的那隻家貓,你現在的飯量竟然還不及那隻頑皮的小傢伙。
那隻小貓每次都能享用半碗美味的食物,而你這位高大的成人,張嘴湊合的食物不過區區三口而已。”
每當不適襲來,平日裡果斷果斷的人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撒嬌的嬌態,她在鬧情緒時甚至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在他眼中,這副模樣就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在心口的柔嫩之處,讓他的內心處處瘙癢難耐。
屠蘇博所舉的例子充滿了諷刺意味,顧玥萱苦澀的舌尖彷彿嚐到了苦澀的滋味,她卻緊咬牙關,硬是配合地吞下了大半碗食物。
然而,剩餘的部分無論如何也不願再入口。
“真的吃不下去了,再吃恐怕要嘔吐了。”
屠蘇博的眉頭緊蹙,放下碗筷,無聲地嘆息了一口氣。
“那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願意去為你買些蜜餞來。”
“別麻煩了。”
顧玥萱聲音懶散,神情疲憊地說:“現在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胃口,毫無食慾。”
畢竟,在這大雪紛飛的天氣裡,誰會為了區區一口美食,特意勞累他人跋涉入城呢?
她並不是那般嬌弱的女子。
屠蘇博坐在床邊守護,被子緊緊地封鎖了她的行動自由,顧玥萱索性裹著被子翻滾了一圈,然後抬頭望著屠蘇博問:“祖父是否已經醒來?狀況如何?”
“比你醒得稍早一點,但精神狀況並不佳。”
老祖父畢竟年事已高,身體雖然經過一番調養,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沒有一段時間是無法恢復的。
屠蘇博預料到了她接下來想要詢問的內容,便不慌不忙地補充道:“母親也去探望了二嬸,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
昨日的風波今日似乎無人提及,但每個人心中都明白,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待老祖父身體狀況略有好轉,定會徹底清算,因此不必急於一時。
然而,這樣一來,家中臥病在床的便有三人,勞動力直接減少了一半。忙碌一番,這些日子的勞作算是白費。
彷彿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毫無所獲。
顧玥萱輕嘆一聲,卻未發一言,屠蘇博的眉頭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平靜:“恰逢瑞雪紛飛,伐木的勞作只得暫且放下,家中瑣事你無需掛懷。”
她所擱置的事務,他自會接手料理。
顧玥萱輕嘆了一口氣,提議道:“那麼,待到哪日閒暇,我們將酒甑中的高粱酒進行提煉如何?”
如此漫長的時光,酒液應當已經充分醞釀,發酵成熟。
屠蘇博微微點頭,以示贊同,隨即斜倚著長腿,從折騰了半日的工作中抽身,繼續擺弄起手中的物品。
他必須守在此地。
否則,顧玥萱定會忍不住掀開溫暖的被褥。
顧玥萱聽著那細微的打磨聲,好奇地轉過頭來:“你在製作弓箭嗎?”
“弓箭若無鐵製箭頭,便算不得真正合格。”屠蘇博一邊打磨著手中的箭矢,一邊回答:“然而,將其磨得鋒利些,勉強也能應付。”
“那你為何要打造這個?”
“前些日子拜訪村長時,胡大哥提到,大雪過後,林中常有野獸出沒,我打算試著去狩獵一番。”
顧玥萱的身體狀況欠佳,即便屋內炭火熊熊,棉被重重,她的手腳依舊無法擺脫冰冷的侵襲。
漫長的嚴冬,僅憑一件絮了棉花的夾襖和布鞋,她如何能夠度過?
他打算去獵取幾張動物的皮毛,無論是製作成褥子還是製成衣物,總之,有總比無強。
對於狩獵這種事情,顧玥萱完全是門外漢,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最後索性趴在床邊,目光隨著屠蘇博手中逐漸顯現鋒芒的箭矢微微上揚。
她雙手交叉,託著下巴,好奇地問:“常言道,君子需通六藝,其中騎射為妙,你既能自制弓箭,那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