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矇矇亮,炮兵團的人就開始焊接煤氣罐火炮。
這是一種極其細緻的工作,每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現在都是鎮北軍最重要的人才。
另一方面,根據探子來報,三國聯軍的戰爭,告了一段落。
現在,處於對峙階段。
大機率是人員傷亡太大,無法再打下去,今日,將會開始談判。
“王上,卑職請命現在就去偷襲,來個出其不意,一旦等他們談判成功,我們就危險了!”
柳紅纓急不可耐,三國聯軍雖然大戰了幾天,可元氣未損,每一家至少有還有十萬兵馬。
一旦合兵一處,仍然可以碾壓鎮北軍。
“王上,卑職願為前鋒,殺他們措手不及!”
延世釗主動請纓,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
如今有了炮兵,搶了傳統兵種的風頭,這讓他們這些總兵們,壓力極大。
“卑職,也願意為先鋒!”
幾名總兵開始爭來搶去。
凌鸞面露欣慰之色,笑道,“諸位將軍莫要著急,上兵伐謀,現在還遠遠沒到正面廝殺的程度!爾等,要多動動腦子。”
動腦子?
柳紅纓撓了撓頭,神色尷尬,最近她沒怎麼看書,動腦子的能力,又被削弱了。
“你們看我幹嘛?難道你們也沒看書?”
“哈哈……”
這一幕,不禁逗得眾人滿堂鬨笑。
唯有一人,低垂著頭,憂心忡忡。
他已經見識過煤氣罐火炮的威力,這對大姜軍是絕對的致命打擊。
那些人,好歹曾是他的袍澤。
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戰場上,他於心何忍?
“李虎?”
凌鸞早就注意到了他,而且,她的計策,本身就與李虎有關。
“李虎,王上叫你呢。”
旁邊苗人鳳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李虎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李虎?”
直到柳紅纓一聲爆喝,他才緩過神,當即跪倒在地。
“王上恕罪,卑職一時走神,未能聆聽王諭,罪該萬死!”
“起來吧。”
凌鸞沒責怪他,反而,親自下去將他扶起。
“王上,卑職承受不起。”
李虎火了眼眶,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王上大恩,李虎永世難忘。”
“好了,別說這些場面話了。”
凌鸞溫柔地看著他,“你為何而哭?是為了曾經的袍澤嗎?”
“噗通!”
此話一出,李虎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重重地跪在凌鸞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卑職既已投了鎮北軍,就不該有這種想法,卑職深知罪該萬死,可卑職那些袍澤,不應該是這樣的命運。”
他抹著眼淚,虎軀震顫。
“他們中,很多人都跟我們一樣,是渴望和平的,只是沒得選。”
“王上,既然您將整個雍城的人都納入了治下,何不招降我那些袍澤?卑職願意肝腦塗地,只求能救回更多的人!”
李虎句句鏗鏘,字字啼血,實乃感人肺腑,發人深省。
非但凌鸞動容,就連那幾名總兵,都起了惻隱之心。
“可以。”
李虎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鎮北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答應?
“不過,本王有個條件!”
“您說,卑職肯定答應。”
“凡手上沾染我鎮北軍鮮血之人,或為奴,或死!”
“這……”
李虎一時發愣,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他轉念一想,鎮北王此舉又何嘗不是給他們自己人一個交代?
而且,給了他很大的活動空間。
殺沒殺鎮北軍,還不是他說了算?到時候,挑一批次罪大惡極,為非作歹的兵痞送出去,不就行了?
“李虎!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可有異議?”
這是怕自己不明白,第二次提醒啊!
王上真是用心良苦!
“遵命!卑職一定會將殺過鎮北軍的人,全部抓出來!”
“好,本王就等你這句話。”
凌鸞背過身,重新回到了王座,淡漠的目光掃過全場。
“諸位,爾等可有異議?”
“請王上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