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軍陣,暴風雨前的寧靜。
所有士兵,呼吸急促,目光通紅。
“誰敢出去,定斬不饒!”
完顏不破長劍都未拔出,前排的十幾個人就狂奔了出去。
“不準去!不準去!誰去誰死!”
兀突骨還想要攔住他們,可久未沾葷腥的匈奴兵,哪裡聽得去他的話?
他們本就是從各大部落徵召而來,閒時放牧打獵,忙時應徵入伍。
在飢餓面前,管你誰的命令?
他們有時候一年換好幾個單于,誰有本事誰就是老大。
“我的,豬頭是我的。”
“誰都不準跟我搶!”
“誰搶我殺誰!”
步履最矯健的幾人,已經衝到了豬頭面前,其中一名最為雄壯計程車兵,一個虎撲將其據為己有。
可有個瘦猴子動作更麻利,一口咬在了豬鼻子上。
“真的是肉!好香的肉。”
“長生天,是長生天的恩賜!”
只是一口,他們幾人就陷入了癲狂。
後來者,越來越多,搶不到的,直接用嘴咬,能咬一點是一點。
那種香味,他們做夢都沒夢到過。
“哈哈,匈奴兄弟,不要搶,慢慢吃!還有呢。”
柳紅纓樂見其成,給士兵們使了個眼色,“不能光吃不喝啊,來,也嚐嚐我們的仙釀!”
當即,守城士兵將吃剩的骨架、喝剩的瓶子,全都扔了下去。
“你們放心吃,放心喝!我們絕對不會放箭,大家都是苦命人,何必相互為難?”
柳紅纓一番騷操作,搞得匈奴兵摸不著頭腦,本來還在觀望的人,又開始朝這邊跑來。
“混賬東西!誰讓你們給匈奴兄弟扔骨頭的?把我們吃不完的肉,也給他們。”
姜凡送來的那批肉,有一部分已經壞掉了。
畢竟,古代沒有冰箱儲存,這部分也被煮了,現在一一投餵給了匈奴人。
“誰願意打仗?還不是完顏不破那個屠夫逼迫的?”
柳紅纓大咧咧地在那兒怒吼,看似訓斥士兵,實則攻心。
“你們有妻兒老小,人家匈奴兄弟就沒有嗎?不打仗的時候,大家都是兄弟。“
“我們在城池裡看燈會,逛小吃街,人家也在草原上策馬揚鞭,說不定還有心愛的姑娘等著他們回去呢。”
“可惜啊!我們身後有朝廷送糧,他們呢?連一頓肉都吃不上。”
“哇……”
最怕陌生人突然的關心。
匈奴牛馬們瞬間破防,一邊啃著骨頭,一邊號啕大哭。
“我想卓瑪了。”
“兄弟,我也想我的熱依紮了。”
“打個破仗啊?我要是死了,卓瑪就要跟了巴依老爺了。”
“不打了!我要回家!”
“回我的大草原,找我的阿媽。”
“……”
思鄉心切,此刻在匈奴兵中爆發。
像極了當年的四面楚歌。
“咳咳。”
柳紅纓眼見機會來了,內力夾雜聲線,大聲宣佈。
“我們王上說了,想回家的匈奴兄弟們,明日在門口領一斤白麵饃,一斤豬肉!”
“嚯!”
此話一出,匈奴兵徹底傻眼!
白麵饃饃哪怕巴依老爺家,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吃得上,他們幾年也見不了一個,只有乾巴巴的餈粑。
“對了,王上還說了,每個人還送一瓶仙釀。”
柳紅纓擰開一瓶可樂,從城牆上往下倒,匈奴兵一個個探著腦袋過來接。
只要喝到的人,無不在懷疑人生。
“將軍,放箭!趕緊放箭!”
一名伍長催促道,“現在是好機會,城下匈奴兵足足有一萬多人,可是大功一件啊!”
“放你奶奶的頭。”
柳紅纓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呵斥道,“誰要放箭射匈奴兄弟,本將軍先弄死他!”
這聲音大到匈奴兵一個個都聽見了。
親人啊!敢情打了這麼久的仗,親人在對面?
王庭的那些貴族和將軍們,何時把他們當過人?
“啊!”
遠處,完顏不破經歷了短暫的呆滯,怒不可遏,“督戰隊何在?給我殺!”
“遵命!”
若不立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