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寫字的姿勢優雅,在他陷入深深的思考時,那種需要時刻保持禮節的心思在他的頭腦忘卻。
雷古勒斯把羽毛筆握得離筆尖太近,弄得手指上到處都是墨水漬,有時當他不假思索地把手靠在筆尖上時,墨水漬會沾到他的臉上。
“……聖芒戈精神病院的一些研究人員正在試圖將其應用於極度害羞或焦慮的人群中。這聽起來有些荒誕。”
雷古勒斯咬住羽毛的一邊,不解地搖搖頭。
斯塔茜單手撐頭,她已經完成了麻瓜學和魔法史的作業,草藥學下午的時間就結束了,只剩下神奇生物的論文:去搞懂一隻鸚鵡為什麼不願意求愛蒙古沙鼠?
凱爾特伯恩是用腳趾頭想的問題嗎?
“確實,如果僅僅是因為性格太過內向,就要被迫服用吐真劑。情況只會變的更糟糕。”
斯塔茜移動手指,那支筆就像施了魔法般靈活轉動,另一支讓雷古勒斯中途奪走了,他正饒有興趣地翻著書。
反正對鸚鵡要編的案例也不急這一時。
斯塔茜靠在椅背,歪著頭,溫柔地盯著雷古勒斯在火光下放鬆的眉眼。
“英國的魔法部在一些提議上很難讓人信任——對面提出政策的是人,或者,什麼東西。”
她的語氣古怪得讓雷古勒斯鬆開咬住的羽毛,忍不住笑起來,“哦,是的。他們偶爾會像個白痴。”
雷古勒斯咬了咬嘴唇,目光微微低垂。“好吧,”他嘆了口氣,“我……呃……”斯塔茜歪著頭,好奇又耐心,雷古勒斯嚥了一口唾沫,“我父母總是說我會在魔法部工作,而且……”
“嘿,小雷。”斯塔茜輕輕地打斷了他。
在涉及到布萊克夫婦的時候,斯塔茜的心情會變糟,但她仍然避免對雷古勒斯表達這種憎惡,那會讓他變得無措。
“我不問他們,是說你,你在畢業後有什麼想做的事?”
雷古勒斯聳聳肩,“我別無選擇,”他評論道,悲傷地微笑著,“我媽媽總是為我……我們計劃好一切——”
“我並不在乎你的父母,小雷。”斯塔茜又打斷了他,雷古勒斯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喜歡的工作,你想幹什麼?”
雷古勒斯困惑地看著斯塔茜,他搖搖頭,聳聳肩。
“我想我沒有。”
oga總在夾縫中生存,既要承擔繁育的聖職,又要肩負家族的使命,第一性別賦予他們更強悍的繁衍能力,因而常常被當做聯姻工具。雷古勒斯以前不願意去想這個,現在他更加回避,彷彿只要不說,不問,他就不會和斯塔茜分離,可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斯塔茜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火光下她眉眼深邃,雷古勒斯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怒意,不像衝他,須臾,她的表情轉變成溫和的笑。
“你看起來有些失望?”
雷古勒斯忍不住問。
斯塔茜剛揚起的笑容稍微落下,她握住了雷古勒斯的手。
“有一點。”
“為什麼?”
手心的溫度給了他不少勇氣,雷古勒斯微微皺眉。
“……我以為你會有很多的夢想,”斯塔茜誠實地答。
雷古勒斯理解地點點頭,“我不……我不會想那些我知道不會成真的事情。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他好奇地追問。
斯塔茜的夢想是什麼?她想幹什麼?有什麼特別喜歡的事情或者東西?雷古勒斯想不起來,她似乎習慣觀察別人,引導別人,自己的心思卻縝密地不被任何人發覺。雷古勒斯才發現他有很多地方不瞭解斯塔茜。
“我?”
斯塔茜垂下眼眸,“大概,我愛的每個人都很幸福。”
雷古勒斯張了張嘴,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她。
“你的朋友有你是他們的福氣。”
“你也有我。”
雷古勒斯的心跳停了一下,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稍微低下頭:“哦,是的。”一股溼潤的熱度傳到他的眼眶,他漫無目的轉動手指上的寶石戒指。
他傻傻地接了句:“我知道,這很愚蠢。我小時候最大的抱負就是出現在巧克力青蛙卡片上。”
斯塔茜愣了半秒,她笑了:“天哪,你真可愛。”
在看到面前的雷古勒斯,斯塔茜根本沒有心思在放到書本上,該死的鸚鵡,誰在乎它會不會愛上沙鼠,她只知道她愛雷古勒斯。
他們的嘴唇貼在一起,這時候一張椅子就足夠兩人坐,雷古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