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身體微微顫慄,呼吸變得急促。
納蘭鏡聞覺得他頭上的髮簪有些妨礙,隨手抽了下來,一瞬間黑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掃過她的臉龐,有些癢。
他的髮簪很樸素,是用一根木頭雕刻而成的,髮簪頂端是一朵花,雕刻地有些潦草,不太看得出來。
錦瑟見她遲遲沒有動作,被髮簪分去了心神,從她懷中轉過身。
“不過閒時雕刻的罷了,倒是汙了王爺的眼。”
納蘭鏡聞把玩著,道:“這刻的什麼花?”
“海棠。”
她的手微頓,突然想起二人初見那晚,雖視線模糊,可那漫天的海棠花瓣飄落,落到樹下男子漆黑柔順的發上,點綴其間,如同海棠樹幻化的精靈,落入她的眼中,或許從最初時,錦瑟便是不一樣的。
她將髮簪放置一旁的桌上,將他下巴輕輕抬起,讓他看著自己。
“這花,倒是同你極是相配。”
錦瑟漆黑明亮的眼注視著她,眼中柔情萬千,“奴原以為,自己會如同這海棠般,所有愛戀都無法宣洩於口,只能藏在心中,可王爺卻回應了奴的感情,這已是百世修來的福分,奴不敢再奢求,只願長伴王爺身側。”
納蘭鏡聞有些怔愣,沒有說話。
卑微的苦戀,苦苦的相思。
這便是他想要告訴她的嗎。
納蘭鏡聞知道,即使是他已答應留在她身邊,可心中還是有心結未解,總是在她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過是不想讓她擔心。
將人摟緊了幾分,低頭輕輕吻上他的唇,低聲呢喃。
“一直留在本王身邊好嗎?”
“別再離開了……”
錦瑟溫柔回應著她的吻,喉中發出情動的低吟,他的所有的回答被淹沒在這灼熱的吻中,被動卻極力地承受著。
房中氣溫不斷升騰,曖昧的氣氛在二人之間流轉。
正在納蘭鏡聞準備進一步時,房門被猛地推開。
納蘭鏡聞立即將人扣在懷中,回頭看向來人。
不出意外,又是納蘭吟。
敢隨意來找她,推她門的,有且只有納蘭吟一人。
他抱著枕頭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相擁的兩人,毫不意外。
“出去!”
納蘭鏡聞厲聲道。
納蘭吟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上前兩步走進房中。
“房間好黑,我怕……”
納蘭鏡聞深吸一口氣,將錦瑟凌亂地衣物整理好,“進來吧。”
她不是不想拒絕他,也不是看不出他是在耍小心機,是因為她知道,納蘭吟若是一個人睡,會陷入極度就恐懼之中,陷入夢魘,更會復發身上的傷口,所以她不能拒絕他。
納蘭吟臉上閃過得逞的笑容,利索地爬上了納蘭鏡聞的床,乖乖躺下。
錦瑟只是微微詫異,卻並未說什麼,遵從納蘭鏡聞的一切安排。
這一晚,納蘭鏡聞睡在兩人中間,頭有些疼,好在床足夠大,三個人也綽綽有餘。
可這樣不是辦法,若是每一次她同錦瑟溫存時,總有外人出現,即使錦瑟不在意,或者說可以忍耐,可她不能委屈錦瑟。
是時候找他談一談了。
次日。
路過一片草地時,停留休息片刻,她將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納蘭吟一人。
納蘭吟以為納蘭鏡聞想通了,想要跟他做些什麼,沒有任何矯情地留在了馬車內,坐在納蘭鏡聞身旁,抱著她的手臂。
“皇姐可是有事要同吟兒說?”
納蘭鏡聞將手臂抽出,看著他正色道:“本王希望,在本王獨處的時間,你能不來打擾本王,本王也需要私人空間。”
納蘭吟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眼神漆黑見不到底。
“皇姐什麼意思?是覺得吟兒太煩了對嗎?”
納蘭鏡聞搖頭,“你明知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本王只希望,你我之間保持距離。”
納蘭吟嗤笑一聲,神情譏諷。
“保持距離?給他讓路?是這個意思嗎?”
納蘭吟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納蘭鏡聞表情嚴肅,繼續道:“錦瑟是本王的夫,不需要別人給他讓路,別人也沒這個資格。”
“夫?成親了嗎?連名分都沒有,算什麼夫?”
他的聲音很大,沒有一點掩蓋的意思,外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