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1 / 2)

走至王府門口,遠遠便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左顧右盼著,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修長挺拔,不顯得厚重。

一眼便能認出是裴雲徹。

而他旁邊不遠處站著一青一紫兩道身影,執傘而立。

納蘭鏡聞微微抬頭,這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鵝絨細雪,落在髮間又很快融化,融化後的雪水浸溼衣衫,凜冽寒風吹過,讓人不由自主地瑟縮。

納蘭鏡聞側眸看了眼身旁的容衡玉,剛剛起得匆忙,他只來得及隨意披了件大氅,漆黑柔順的發如瀑般披散在身後,白皙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冷風中,哪怕是這樣依舊看不出半點狼狽,玉質金相。

她眸色暗了暗,順手拉過容衡玉的手,果不其然是冰冷的,後者微怔,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薄唇抿著,手卻不動聲色地縮緊,同她十指緊扣。

二人走至王府門口,一切都準備就緒,裴雲徹看到納蘭鏡聞先是眼睛一亮,剛想衝過來抱住納蘭鏡聞,猛然看到她身邊的容衡玉,猛地停止了動作,原本欣喜的神情瞬間垮下,看著容衡玉的眼神跟看到什麼似的。

容衡玉不甚在意,朝著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鬆開納蘭鏡聞的手,站在一旁,留出時間給他們。

納蘭鏡聞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朝著站在不遠處一直張望這邊的兩人招招手。

柳悽山和錦瑟見狀,收了傘遞給下人,朝著納蘭鏡聞走去。

納蘭鏡聞看著兩人走到身邊,伸手攏了攏柳悽山的披風,溫聲道:“天色還早,怎麼不回去多睡會兒,在這等著做什麼?”

柳悽山眉眼溫柔,宛若秋水,注視著納蘭鏡聞。

“想再見見阿聞。”

剛剛相見,又要分別,沒人願意如此匆忙,可納蘭鏡聞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們無法干涉,只能日復一日地祈願她能平安歸來。

納蘭鏡聞看著那雙眸子半晌,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從懷中拿著什麼。

一隻青玉簪赫然出現在她掌心,玉質溫潤,這種品相在這京師遍地珍寶下,實在是普通,中間有道裂縫,一點紅如硃砂一般嵌刻在縫隙之中。

柳悽山眸子顫了顫,呼吸都亂了,垂頭凝望著這根青玉簪沉默不語。

納蘭鏡聞沒多說什麼,抬手將簪子輕輕插進他髮髻之中,“別再弄丟了。”

一如那日木屋拜天地,她親手替他簪上。

柳悽山抬頭,眼尾泛著紅,眼中閃著稀碎的光,嘴角綻開一抹笑。

“好。”

納蘭鏡聞揉了揉他的眼尾,指腹是溼潤的,微涼的。

這一幕實在是刺眼,裴雲徹看得眼眶都紅了,容衡玉唇角的笑不知何時淡了下來,鳳眸中氤氳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錦瑟則垂下眼,失落自卑的情緒湧上心頭,無措地望著袖口的金絲繡花。

柳公子是個極好的人,對他也極好,總是會來他院子看他,給他帶調理身子的藥,還會教他分辨草藥,教他讀書識字,他本不該……

不該生出嫉妒柳公子的心思……

他意識到自己居然心思如此陰暗,如此不堪,明明柳公子對他這般好,他卻還是……

可是……

錦瑟長睫微顫,抬眸望向納蘭鏡聞,她親暱地撫摸著柳悽山的臉頰,後者下意識地用臉蹭著她的掌心,情意綿綿,好似任何人都無法插入進去。

他再一次垂下腦袋,自卑和無措快要將他淹沒。

他聽柳悽山說過,他們早就認識了,他問柳悽山是多久之前,柳悽山只是溫柔地笑了笑,道:“約莫是她還未成為納蘭鏡聞之時。”

柳悽山念出納蘭鏡聞四個字時,眼中總會泛著溫柔甜蜜的笑意,他能看出,柳悽山真的很愛王爺,他們之間一定經歷了許多,才有這般過盡千帆,最後沉澱下來的愛意。

柳悽山能夠隨意叫納蘭鏡聞的名字,這已經說明了他在王爺心中的地位。

還未成為納蘭鏡聞之時,是何時呢?

錦瑟下意識地便認為,他們應是認識了許久,那段日子太久了,久到成為彼此之間獨屬的回憶,任何人都比不上。

他知道王爺和柳公子感情極好,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什麼都沒有,該如何做才能留下她呢?

他沒有清白的家世,又人老珠黃,醜不堪言,更別提同她身邊的男子比。

可明明,最初他只是想,能遠遠地看著她便好,只要能看到她過得好,那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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