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寨孫家。
又到了旅遊旺季,孫空空也隨之忙了起來。雖然日子過得拮据累了點,但是一想到兒子考上了華夏最好的大學,即使再忙再累,他也心甘情願,幹起活來也是無比愜意,只想多掙幾個錢,給孫小空補貼生活費。
“老孫,喝口水吧!”張盺從裡屋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大茶杯,對孫空空道。
沒有了孫小空在的日子,張盺反倒不適應了,平日裡這個點,都是孫小空放學回來,她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可孫小空去上大學了,老兩口一天盡數著日子湊合過了,平時中午飯也是隨便應付幾口,再也沒有之前孫小空在時那般日子過的細膩了。
“得嘞。”孫空空收手,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幸福洋溢在臉上,接過茶杯,仰頭猛灌了幾口,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你先歇著,小空該回來了,我去做……”
飯字還未出口,張盺就怔住了,一臉茫然,遠望北方,久久不語。
孫空空放下茶杯,望著張盺嘆了口氣,他也想兒子,但是卻沒有張盺陷的這般深,至今還以為孫小空就在身邊。
“怎麼,又想那兔崽子了。”孫空空放下茶杯,牽起張盺的手,憨笑著道。
若說孫空空一生覺得最虧欠的人是誰,當然是眼前的人。張盺一個大家族的富家千金,跟著自己待在桃花寨這窮山溝,一待就是二十多年,給自己老孫家傳宗接代不說,還伺候他們爺倆,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孫空空有時覺得自己挺廢物的,浪費了大好年華,沒有出去闖一闖,讓張盺過上好日子,還在為油鹽醬醋發愁。但是每當他生起這個念頭的時候,父親孫小聖臨終前對他說的話,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想要出去闖的心,瞬間蕩然無存。
孫小聖臨終之前,拉著孫空空的手,迴光返照地說:“空啊,日子再窮再苦,都有過完的一天,等那一天到了,你就會明白,其實我們老孫家,並非一無所有。答應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家,離開桃花寨……”
孫小聖說到一半就嚥氣了,以至於孫空空至今都在疑惑,祖祖輩輩到底是執著於什麼,不願離開桃花寨,不願出去闖一闖。
但既然當初答應父親了,孫空空就決不能食言,他怕食言了,死後到了地府,被孫小空戳著脊樑骨打。
這一堅持,就是這麼多年,直到孫小空成年了,考上了燕大。孫空空決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兒子跟自己一樣,在這桃花寨窩囊一輩子,所以那怕是湊錢借錢,勒緊褲腰帶,也讓孫小空出去上了大學。
思緒在腦海迴盪,仿若昨日之事,如今想起,孫空空亦忍不住唏噓,到底是自己太過老實,還是父親太過老實,或是祖輩們太過老實,一直認為桃花寨是世外桃源,是一片淨土,不願離去。
孫小空上大學了,孫空空有時間也不去思考父親臨終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把閒餘時間全部利用了起來,儘量賺錢,供孫小空讀完大學,這樣也樂得自在。
張盺收回空洞的遠望,看向孫空空,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微笑,自己這一生,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當初義無反顧的嫁給了孫小空,那怕萬貫家財,奢侈生活離自己遠去,她也毫無悔意。
在嫁給孫空空的二十多年當中,每一日她都活的很真實,活的很開心,活的很幸福,如此一生足矣。
“誰會想他,我才不會想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出去都忘了爹孃,打電話不接,也不回個電話。”張盺就是這樣,永遠嘴硬心軟,說是不想,其實一臉關愛。
“要不你去燕京看看兒子。”孫空空突然想到,順口就說了出來,他不願張盺這般思念而不得,更不忍看見張盺魂不守舍的樣子。
“算了吧!”張盺差點沒忍住就同意了,話到嘴邊卻改了口,道:“為了那小兔崽子上學,借的錢都沒還清呢!燕京一去一回,加上花銷,費用不小,有這閒錢還不如給小空當生活費。”
孫空空聞言,又是一陣心酸,都怪自己沒出息,自己要是有出息,也不至於親孃要見兒子都因為路費貴而不敢去見了。
“叮鈴鈴……”
恰在這時,孫空空的手機響了,順手從口袋掏了出來,看到是銀行發來的訊息,不由疑惑,貌似他並沒有存錢取錢,那來的提示,難道是又扣年費了,這也沒到日子啊。
帶著疑惑,孫空空開啟簡訊,只見一則存款訊息就出現在了他眼前,看著好多零,窮困潦倒一輩子的孫空空哪見過這麼多錢,屏住了呼吸,緊張的把手機遞給張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