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喬惜步步逼近,趙黎川的呼吸微微一窒,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惜惜,此事乃寡人私事,寡人自會處理。”
“哦?”喬惜挑眉,眸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私事?可否告知一二?孤雖貴為一國之君,但你我是夫妻,亦有分憂之責。”
趙黎川眉心微蹙,目光在喬惜與窗外之間來回,似在權衡:“此事涉及寡人隱私,需寡人親自處置,不敢勞煩惜惜。”
“個人隱私啊?”喬惜語氣中帶有一絲意外,“那孤確實不好插手。”
喬惜手指摩挲著下巴:“但是帝夫,你既然身為後宮之首,應時刻將孤的安危掛在心上。孤亦是國之根本,帝夫不應忽視。”
趙黎川點頭,深吸一口氣:“惜惜所言極是,寡人定會妥善安排,不會讓惜惜有半點閃失。”
喬惜微微一笑,語氣柔和:“那帝夫快去處理吧,孤就不留你了。但記得,今晚需歸來,莫忘為孤開枝散葉哦。”
趙黎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點頭答應:“惜惜放心,寡人一定謹記。”
話畢,趙黎川逃也似的,匆匆步出天啟宮。
方姨邁入天啟宮,疑惑地看向趙黎川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
她徑直來到喬惜身旁:“他這是怎的了?身後有鬼追似的。”
喬惜意味深長地笑了:“他呀,怕是被鬼纏上了。”
方姨:“???”
喬惜擺擺手,“沒什麼,對了,喬錦欣近來如何?”
“不知。”方姨輕搖搖頭:“前幾日您突然病重,奴便沒了閒暇心思看顧她。”
喬惜拉著方姨的手,語重心長:“姨姨,您是惜兒的長輩,往後您不必一口一個奴的,聽著怪彆扭的。”
方姨一怔,隨即點頭應允。
喬惜眉心微蹙,對了,她在副本那幾日,為何在阿孃身邊從未見過方姨?
思及此,喬惜澄澈的桃花眼眸微眯,帶著一份考究凝視方姨。
看得方姨心底發怵:“陛下,您為何這樣看我?”
“方姨,您是幾時到的夏府?又是如何到的阿孃身邊?”
方姨眸中閃過一絲茫然,淡淡搖頭:“不記得了。”
“只記得三年前從海島醒來時,依稀記得小姐十分掛念遠在北齊的您,故而動身前往,幾經輾轉才來到您的身邊。”
不記得了?這麼巧?副本中阿孃亦是走火入魔忘卻前塵,難道...?
方姨就是阿孃?!!
喬惜被腦海中這一想法驚住,再度仔細審視方姨,隨即否認這個想法。
方姨長相太過普通,若非與之熟識,恐將之隱入人群便尋不見。
阿孃長得貌美,即使十八載過去,也應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才是。
喬惜揉了揉飢腸轆轆的肚子,撒嬌道:“姨姨,傳膳吧,惜兒餓了。”
方姨點頭,轉身立即著手安排。
次日半晌,喬惜下朝後歸來。
趙黎川似乎是有意躲著她,昨個兒半夜,福達公公前來通報,說帝夫突發高熱,太醫署的太醫診斷後回稟,說是受了寒。
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在這個節骨眼發燒了,真有意思。
入宮至今,她還未聽說趙黎川何時有個頭疼腦熱,怎麼一讓他侍寢,就突然受了寒?
喬惜換上一身明蘭色刻絲繡蝶紋的雲絲長裙,外披一件軟毛織錦披風,步出寢殿:“皮卡丘,擺駕鳳儀宮。”
御輦徑直往鳳儀宮方向前行,喬惜單手支頜,算來墨硯舟也該回了,兩日不見,還真有點想他。
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叫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他很近,也很遠,在腦海裡,也在心裡,唯獨不在身邊。
沒想到,她喬惜也會有這一日,無奈付之一笑。
不多時,御輦在鳳儀宮門口停下,喬惜步下御輦,邁過宮門。
一路上,宮人們恭敬行禮,最後到達鳳儀宮主殿外,宮人們正在清掃著落雪。
殿門口,趙黎川僅披著件外衣,面色蒼白,攥拳抵在唇邊不時咳嗽著。
喬惜迅速上前,將之扶住:“怎還出來了?”
說著,她轉向一旁的福達公公,壓低聲道:“福達,你就是這樣照顧帝夫的?”
聞言,福達公公身子一僵,將頭低得更深。
趙黎川眉心微蹙,聲音虛弱:“不關他的事,是寡人聽聞惜惜過來,執意要來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