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回過神來,立即將墨硯舟拽入房中,迅速緊閉房門,插上門閂,確保安全。
墨硯舟疑惑地望著她,喬惜湊近他,壓低聲道:“這家客棧並不簡單,實際上是個黑店。”
墨硯舟眼神微顫,“何以見得?”
喬惜抿了抿唇,將自己方才所見所聞告知。
墨硯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所以,你就認定他們會對你不利?”
難怪方才在隔壁,聽見她心中的不安,原來如此。
墨硯舟抬手,正欲安撫她時,卻被喬惜搶先一步,緊緊抓牢他的手。
她焦急地說:“你且忍一忍,我帶了傷藥。”
說著,她匆匆走到床邊,開啟隨行的包袱,好一通翻找,終於將方姨為她準備的傷藥找出。
墨硯舟趁著她分心之際,暗自運功,暫時封閉了自己的部分經絡,減緩出血。
喬惜返回墨硯舟身旁,看著血跡斑斑的傷口,眼眶通紅,連聲道歉。
幾度伸手,欲拔出玉簪,最終都在即將觸碰之時堪堪停住,猶豫不決,下不了手。
墨硯舟見狀,毫不猶豫地自行拔掉玉簪,用袖口擦淨血漬,簪回她的髮髻,手指順勢滑落至她臉頰,輕拭淚水:“不哭。”
喬惜抬袖拭去淚水,笨手笨腳的替墨硯舟上藥幷包扎傷口,最後,還不忘在繃帶末端繫上蝴蝶結。
與此同時,窗外忽然傳來了公雞的啼鳴,引起喬惜的注意。
喬惜狐疑,好奇地踱步去到窗邊,悄悄拉開一道縫觀察。
只見胖掌櫃正拎著只肥碩的大公雞,將其投入一旁冒著熱氣的木桶裡。
旁邊驚慌失措的店小二眉頭緊鎖:“當家的,那小娘子好凶殘,對她夫君都能下殺手。
一隻雞會不會顯得咱們過於吝嗇?要不咱再多殺一隻?”
“不成!”胖掌櫃嚴厲地看著他,“若非這隻雞傷了腳,店中又來了貴客,你當我會捨不得殺它?”
“眼下僅剩一隻公雞,還得留著它打鳴呢。”胖掌櫃瞪他一眼:“瞧你那慫樣!若是不夠,去前頭河中撈條魚來湊合便是。”
“可是...”
胖掌櫃不耐煩:“沒什麼可是的!我還不知道你?旁的雞你想都不要想,那是留著下蛋給阿孃補身子的!”
店小二見狀,撇撇嘴,兀自去到灶前生火。
“這黑店還挺懂拿捏人心的嘛,準備如此豐盛的晚餐。”
喬惜尷尬地回望他一眼,抿抿唇,緊攥著自己袖口:“那什麼,我好像誤會他們了。”
墨硯舟輕勾唇:“沒關係,所幸未造成任何影響。”
半個時辰後,掌櫃的上樓來通知幾人下樓用飯。
還未下樓,遠遠便聞著香味。
隔壁房門拉開,小果賴鼻尖輕嗅:“今晚吃雞?”
胖掌櫃樂呵呵道:“小少爺鼻子真靈!”
喬惜擋在墨硯舟身前,“你們先下去,我同夫君稍後便至。”
天祿點頭,拉著小果賴從她門前經過,跟著胖掌櫃徑直下樓。
喬惜拉著墨硯舟去到隔壁房間,“你換洗的衣物呢?”
墨硯舟指了指一旁的包袱,喬惜解開後,翻找出一身墨色繡暗紋錦衫,這個好,顏色深沉,能很好掩飾住傷口。
墨硯舟一怔,目光復雜地審視面前的小人兒。
喬惜捧著衣物來到墨硯舟面前,“你的手...可以嗎?”
墨硯舟淡淡搖頭,遂,道:“有勞夫人。”
呃...喬惜扯了扯嘴角,他是被我誤傷的,理應照顧。
思及此,喬惜小心翼翼地為他褪去身上的衣衫,踮起腳尖為他換上乾淨衣物。
二人下樓,見並未有人動筷。
木桌上有奶白的魚湯,鮮香的公雞燉蘑菇,和幾道時令小菜。
喬惜拉著墨硯舟入座,尷尬地掃視一眼:“別愣著了,開動吧。”
眾人紛紛開始動筷,喬惜嚥下嘴裡的雞肉,疑惑地望著自始至終都並未動筷的墨硯舟。
“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墨硯舟微微抬首,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右手?真是點背!
天祿和小果賴的視線掃過來。
喬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什麼,我家夫君,就愛我給他餵食。調皮!”
說著,麻利地為他添了半碗魚湯,輕柔地吹了吹,喂到他嘴邊:“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