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和這個男人只見過幾面,接觸的少之又少,可是在落入他懷裡的一剎那,秦月姝就知道了這人就是楚墨。
她想推開他自己站穩,而楚墨先她一步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了不遠處停下腳步的侍衛。
那侍衛看見楚墨,臉色一沉,看了秦月姝背影一眼,快速轉身離開。
楚墨目光收回,垂眸看著秦月姝:“你為何在這兒?”
她為何在這兒……是為了借刀殺人,結果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事兒楚墨要是知道,她家九族都得被挫骨揚灰。
眼下楚墨也看到了上官凌身邊的侍衛,憑他的手段,上官凌來了齊同縣佈局刺殺他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
而她,和上官凌狼狽為奸的事情,也瞞不住。
現在楚墨問她為何在這兒,她要怎麼回答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不說話?”
楚墨的聲音低了下去,凌厲的氣勢自然而然散發。
像黑白無常的手,扼住心臟。
這一刻秦月姝頭都不敢抬起來,害怕和楚墨對視洩露自己的心虛和恐懼,腦子飛速思考脫身的謊言。
然而……
“抬起頭來,看著孤的眼睛。”
秦月姝呼吸一窒,不得不抬頭,和楚墨對視。
他一雙桃花眸,如天空翱翔的雄鷹,再深的偽裝也逃不過他的目光。
對視的瞬間,秦月姝便知道,自己心裡隱藏的心虛和恐懼,被他一覽無遺。
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剛從狼窩出來,又撞進了虎穴。
看來是老天要亡她呀。
絕望的閉上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秦月姝聲音絕望:“妾身聽憑大王處置。”
楚墨沒說話。
周遭路人的嘈雜被他的沉默掩蓋,變得一片死寂。
秦月姝閉緊的眼睛,睫毛輕輕顫抖。
楚墨面無表情的瞧著,半晌後忽然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聽到動靜的秦月姝睜開眼睛,和一臉無措的初六面面相覷。
最終是初六出聲詢問馬車裡的男人。
“大王,世子夫人如何處置?”
靜了片刻。
“讓她上來。”
方才追趕秦月姝的是上官凌的侍衛,這麼巧合的一起出現在這兒,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貓膩,是衝著大王的命來的。
眼下大王讓秦月姝上車,對於這個結果,初六不僅沒覺得詫異,還有些習以為常的理所應當。
大王在秦月姝的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破例第一次,後面就有無數次。
這一次,秦月姝估計也死不了。
初六恭敬的彎腰:“世子夫人請。”
秦月姝穩定心神,朝著初六點頭,扶著馬車進去。
在楚墨對面坐下來,馬車便晃動著超前行駛。
秦月姝抬眼覷對面的男人,就見楚墨靠著馬車閉目養神,叫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想法。
殺不殺,給個準信,刀懸在脖子上實在痛苦。
但是主動說起這樁陰謀又開不了口,大概是心虛吧,儘管她很心安理得自己只是為了自保,卻在面對楚墨時還是會生出心虛的心情。
從閒話進入正題最合適。
秦月姝撩開馬車的窗簾,眼睛看著外面來往的人流,低聲開口:“大王到這兒幾天了?”
旁邊沒回音。
太折磨了。
不如直接挑明,來個痛快。
“大王打算……”
“是不是上官凌那個老東西要挾你了?”
楚墨忽然開腔,眼睛睜開,一雙望著秦月姝的眸子如山間寒潭,幽冷銳利。
卻真真是看走了眼。
秦月姝嘴角動了動,忽然明白,這又是她懦弱婦人的模樣得來的便利,即便楚墨知道她有些小手段,在他眼裡卻也僅僅只是小手段而已,根本不可能跨越縣城安排這麼大一齣戲。
楚墨不會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所以先入為主的猜測,這件事情的主導者不是她。
若是順勢承認,說不定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秦月姝垂下眸子,眼圈兒悄然紅了,聲音哽咽開口:“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沒有反抗之力。”
這是坐實了上官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