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上來的初六正好聽到了這通臭罵,瞳孔震了一下,隨即機敏的退後幾大步,擔心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讓初六沒想到的是——
自家大王還沒出手,秦月姝就暈了過去。
他懷疑是裝的。
“回稟大王,世子夫人是情緒過於激動所致,過一會就能醒過來,只是肚子裡的胎兒有些不好,有滑胎的跡象。”
楚墨沉默片刻,沉聲吩咐府醫:“開個安胎的方子。”
“是。”
等府醫回自己的屋子抓藥時,初六出聲了。
“眼下外面都在傳那永定候世子窩囊,我們只需要等她醒了以後,比她寫一張認罪書,那秦定則一樣跑不掉。”
楚墨便瞧見那榻上昏睡的人,睫毛顫了一下,原本睜開一條縫的眼睛,立刻死死閉緊了。
唇角上揚,他的聲音染上了笑意,“你說的對,這件事情便交給你了。”
將軍府。
秦寓的回府的喜悅被一封信沖淡,這封信是旁的人遞到府上來,秦定則看完了信,先是震怒,隨後看見被顧氏拉到面前心疼打量的兒子,驚恐赫然在眼底炸開,身子一陣發軟。
“爹,您怎麼了?”
秦寓一回頭,正好瞧見父親踉蹌的身影,急忙上前扶住,顧氏也著急的上前來,看見丈夫臉色慘白,著急的詢問是怎麼了。
秦定則被扶著坐下,勉強衝妻兒一笑,“寓兒回家太高興了,沒事,歇一歇就好了。”
秦寓聽著心酸,看著父親明顯蒼老的臉色,認定父親的虛弱是因擔憂自己而起,垂下頭羞愧得無地自容。
顧氏瞧出來兒子的難堪,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對了,姝兒呢,她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會兒她哥哥都回來了,怎麼她還在外面?”
這話一出口,秦定則的臉色又慘淡了幾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裝出笑臉對顧氏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然後吩咐秦寓:“你陪陪你娘,收拾好了再去你祖母那兒,別讓她擔心。”
秦寓聽話的應下。
秦定則站起來,不顧顧氏的埋怨,踉蹌著離開。
看著丈夫虛弱的背影,顧氏蹙眉嘀咕:“什麼事重要到連兒子都不顧了?”
秦寓抿了抿唇,小聲說道:“許是不想看見我。”
……
“去侯府!”秦定則坐上馬車吩咐車伕,但是隨即他又改口:“先去丹陽王府!”
馬車狂奔向丹陽王府,在王府門前停下來。
下車時腿軟險些摔倒,身體一陣陣氣虛,眼前閃黑點,秦定則用力晃晃頭,朝府門口的侍衛開口。
“下官秦定則,求見楚大人!”
侍衛進去稟報,不多時楚墨親自出來,一身晚輩的謙卑將秦定則請進了小廳。
秦定則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來聲音,這一刻他才知道心裡揪著痛的感覺叫內疚。
自秦寓口中知道那刺客和楚墨有關時,秦定則就猜到這事兒是和楚墨脫不了干係,很清楚楚墨的目的是逼他站隊。
他高看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楚墨的人品。
秦寓放回來時,他以為是自己舍下臉皮的友情發揮了作用,當秦月姝的親筆信輾轉送到手中時,他才轟然明白。
這一切都是他的女兒拿命換來的。
眼下這楚墨一點兒驚訝都沒有,定是知道他的來意,那麼姝兒定是已經……不在了。
依照楚墨的性子,敢算計他的人,必定屍骨無存。
只怕想要拿回姝兒的屍體都是一件難事。
吸了一口氣,秦定則聲音沉沉的開了口:“小女的屍首在何處?”
楚墨看著秦定則幾度變化的臉色,輕輕一笑,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在下不知秦將軍此言何意。”
秦定則眼睛發紅,忍著情緒,“下官的意思大人心知肚明,懇請大人將小女的屍首還回來!”
楚墨無辜的眨眼:“在下並未見過世子夫人,將軍莫要著急,倘若見到,在下定親自將人送回將軍府。”
這態度,是明擺了不肯還人。
秦定則眼睛血紅,眼底殺意迸射,楚墨卻輕輕一笑,淡淡的語調意有所指。
“將軍還是快些回府去吧,令夫人還病著,倘若大人在這兒磕了碰了,令夫人的身體怕是受不住。”
威脅的赤裸、裸。
秦定則看著眼前這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