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我們世子在裡頭養病,您要進去也要等小的進去通報……秦將軍!”
一聲巨響,那緊閉的屋門不堪重負的坍塌倒地,下人發出一聲驚呼,根本不敢再上前阻攔。
秦定則走進內室,抬眼看向床榻,周玉白半坐著,背靠著枕頭,目光看過來後臉上陰沉的怒意一頓,露出骨子深處膽怯的詫異。
“嶽,岳父?您為何來了?”
下一瞬看見了秦定則手裡緊握的劍,劍鞘已經拔下,長劍泛著鋒利的寒芒。
周玉白第一反應便是秦月姝回孃家告狀了,心裡虛了一下,但是緊接著他又挺起了脊樑。
“我那點錯最多是不道德,你若是敢殺我,你便是犯法,你們將軍府都會被你牽連!”
聽見這番話,秦定則原本不確定的事兒,一下子確定了。
月姝為救寓兒是真,周玉白讓她討好楚墨也是真,剛好這兩件事情碰在了一起,月姝便想到了用自己的命去破釜沉舟。
“難怪那楚墨會在宴會上為難姝兒,難怪呢,原來都是你在背後逼迫她!”
秦定則眼睛通紅,拎著劍上前,一劍捅在了周玉白的心口,劍拔出來,帶出的鮮血迸在了他的臉上,溫熱和腥甜之下,內心卻是一個深深的空洞,裡頭內疚瘋長。
一切的根源,皆是他這個父親懦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啊……
“玉白!我的玉白啊!”
侯夫人尖叫著衝進來,抱住滿身是血的周玉白,瘋狂的大喊,讓下人趕緊請府醫,她的手緊緊摁著周玉白流血的胸口,看見站在一旁的秦定則,顧不得摁住傷口,瘋了一般撲上去廝打。
秦定則一個側身,侯夫人沒打著他還摔了一跤,情緒更加瘋狂。
永定候緊接著跟進來,將激動的侯夫人拉開,看見滿身血腥的兒子時瞳孔縮了一下,但是對比妻子的激動,他要顯得鎮定多了。
他抿唇上前看了一眼兒子的情況,血流的多,但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便轉身來到秦定則面前。
“秦將軍這邊請,下官有話與您說。”
秦定則握著染血的劍,抿著嘴唇,轉身走了出去。
永定候緊隨著出去。
看見這一幕的侯夫人氣血上湧,狠狠地衝著丈夫的背影罵道:“窩囊廢!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給這麼一個窩囊廢!”
秦定則站在了院子裡的大樹下,永定候站在他的身後,面色沉沉的開口。
“那些事情……下官已經知道了,確實是玉白做的不對,眼下將軍已經捅了他一劍洩憤,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殺了他只會越來越糟,如果可以的話,下官親自負荊去將軍府請罪,只希望將軍能消氣。”
秦定則吐出胸中一口濁氣,丟下一句‘沒必要’,便轉身走了。
女兒已經不在了,這些東西只有外人能看到。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裡面,最應該受到懲罰的,是他這個父親。
是他的懦弱,導致了兒女被欺負。
從前他一根傲骨,錢和權均視為糞土,可他卻忘了,他早已不是一人,他有妻兒老小,若是長不出粗壯的枝葉,如何給家人擋風遮雨?
秦定則回到將軍府,那把染血的劍被他擦乾淨,放回劍鞘,掛在腰上。
等到秦定則邁進西院正廳時,便看見顧氏淚眼朦朧的站在屋門口,大兒子秦寓同樣紅著眼立在身邊,母子二人看見他立刻迎上來。
“爹,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
秦定則偏頭,看見一個婦人立在一旁,是一位好友的妻子,婦人對上他的目光眼神有些閃躲,尷尬開口:“那個,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婦人匆匆離開。
顧氏上前拉住秦定則的袖子,已是快四十歲的婦人,這會兒卻露出了孩子般無助的眼神。
“定則,張氏說姝兒為了成全忠義和孝道,肯定是要去那丹陽王府的門口自盡,姝兒早上出門就沒有回家,那張氏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件事情鬧的太大,瞞肯定是瞞不住。
秦定則緊抿的唇扯開,聲音沙啞:“我趕去的及時,姝兒被救下來了,但是楚墨是個潑皮無賴,不肯將姝兒還回來,想來是想用姝兒拿捏我。”
顧氏鬆了一口氣,雖然隨即又開始憤怒,但這憤怒是有理智的,是帶著生機的。
“楚墨是個混賬東西,這種人就該生兒子沒屁眼!”
秦寓冷聲應和:“他連兒子都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