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西院靜得落針可聞。
秦老夫人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內室,目光威嚴的看向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正躺著看著帳頂發呆的顧氏,眉毛皺了皺,抬腳走過去,站在榻邊低聲對顧氏說道。
“那李若梅是自殺,這事兒扯不到月姝的頭上,大理寺是明事理的地方,查清楚以後月姝自然會放出來。”
聽到婆婆的聲音,顧氏呆滯的眸子轉動,眼圈兒一紅,眼淚從眼角滑落。
“娘……”
喉嚨裡滾出一個字,便哽咽到再也發不出來聲音。
秦老夫人在榻邊坐下來,凝著臉色:“眼下事情發生了,你哭也是無濟於事,你生病了只會讓事情更糟,我們發生了事情就去解決,姣姣,孃的話你可明白?”
聽出來了婆婆話裡的苦口婆心,顧氏抬眼看著眼前長了自己近二十歲的婦人,臉上生了皺紋,身材看起來也笨重了,但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反觀她,年紀輕輕,遇到事情卻只知道哭,還不如一個年邁的老人有擔當。
“娘……”顧氏臉色羞紅,“我明白您的意思。”
秦老夫人欣慰的點頭:“李若梅前腳撞牆自盡,大理寺後腳就到了,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其中一定有蹊蹺,看來是有些人看不得我們將軍府了。
姣姣,我要出門去一趟皇宮,去見皇太后,定則去了大理寺處理月姝的事情,府裡只有你一個主子,你必須打起精神來。”
“嗯!”
顧氏擦掉眼淚,吩咐丫鬟打水給自己洗臉。
秦老夫人見狀安下心來,轉身離開。
秦老夫人前腳走出西院,盛寧後腳就跑到內室,顧氏剛好梳洗好精神了幾分,看見慌慌張張的盛寧,知道她的來意。
“嬸嬸,月姝發生了何事?”
顧氏聲音溫和:“月姝去李氏屋裡時那李氏忽然撞牆自盡,大理寺正好來人,帶走月姝調查這樁命案,查清楚以後月姝便會回家的,你別擔心。”
盛寧‘騰’的站起來:“李若梅自盡了?!”
這句話不是疑問,是震驚。
顧氏嘆了一聲,沒言語。
盛寧抿唇站了片刻,臉色嚴肅的對顧氏道:“嬸嬸好生休息,我有些事先告辭!”
顧氏應聲。
盛寧大步走出西院,正好與趕過來的母子二人擦身而過,侯夫人被撞了一下,險些跌倒。
回頭看到盛寧焦急的背影,惡狠狠的罵道:“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她臉都是白的,看來秦月姝犯的事兒不小。”
聽到周玉白的話,侯夫人將目光從盛寧身上收回,立刻去看向小廳。
看見顧氏一人臉色凝重的站在屋簷下,沒見到秦定則的人,她便想到了方才在路上看見那秦老夫人朝府門口走去的背影,心中有了計較。
連秦老夫人都出門了,定是秦月姝犯的事兒那秦定則都難以處理。
“走,先探一探那顧氏的口風。”
侯夫人帶著周玉白走進了小廳。
看見進來的侯府母子,顧氏並未驚訝。
這母子二人強闖進府的事兒丫鬟已經稟報,在她打算去會會這母子二人時大理寺來人,李若梅自盡的訊息傳過來,她一下子亂了針腳,忘了這對作亂的母子。
“聽聞月姝被帶去了大理寺,顧妹妹,月姝是犯了什麼事情?”
侯夫人站定在顧氏的面前,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玉白擔心得不行,我們侯府雖說沒什麼很大的能耐,但是月姝好歹是我們侯府的人,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眼下讓我們弄清楚情況,我們也好一起想辦法。”
顧氏瞧著裝模作樣的侯夫人冷笑:“想什麼辦法?再去找個姦夫來我們將軍府門口汙衊月姝的清白嗎?”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
周玉白當即皺眉反駁:“母親怎麼與我娘說話?我娘好心好意,母親如此言語實在叫人傷心!”
顧氏詫異的問周玉白:“你也有心?我以為畜牲不長心呢!”
周玉白被懟的面色通紅。
顧氏瞧著大為暢快,眼珠子一轉,忽然說起了秦月姝的事情。
“我們家月姝捲進了一樁殺人案裡頭,這件事情恐會牽連你我兩家。”
侯夫人大驚:“殺人案?月姝糊塗啊!”
周玉白卻面露狂喜:“我早就知道她是這種人!娘,我們不能被這種人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