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前有個小廝守著,看見徑直走過來的秦月姝當即出聲。
“這位夫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金玉嶠便是不住在這兒,這兒的屋子也是常年花錢續著的,久而久之,嫖、客便將這屋子視作他的地盤。
秦月姝笑著朝這小廝開口:“我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夫人,與金公子是朋友,勞煩小哥幫忙通稟一聲。”
小桃立刻將路上特意買的禮拿出來,有酒有茶葉。
再有秦月姝一張笑盈盈的臉。
這小斯不好意思直接趕人。
“我家公子只要來了這兒都是不見客的,小的也只能儘量幫一幫。”
秦月姝連連點頭:“勞煩了。”
小廝進屋,不一會兒出來。
“夫人裡邊請。”
秦月姝微微驚訝。
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見到,沒料到竟然這麼容易。
“多謝小哥。”
這裡是男倌樓最豪華的客房,裡頭堪比一個院子,一直走到裡頭,小廝停在門口,伸手撩開珠簾,恭敬的請她進去。
秦月姝低頭走進去,當即一股幽柔的香味傳入鼻腔,她抬頭,便看見古琴前坐著一雙人影,都是男子。
右邊的男子模樣偏清秀,被左邊模樣硬朗的男子半擁在懷裡,正捉著手教他撫琴。
她的走入彷彿沒人注意,亦或許,是要晾著她的意思。
秦月姝面色鎮定,自己尋了把椅子坐下來,安之若素,安靜聽琴聲。
琴聲有一搭沒一搭,撫的並不好,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清秀的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手掌按在琴絃上,他身邊的男子立刻站起來。
“雪月下去沏茶。”
聽這名字,秦月姝便猜出來了兩人的身份,模樣清秀的是她要找的金玉嶠,這站起來模樣硬朗的男子是男倌樓的小生。
珠簾碰撞,雪月離開,屋內只剩下了秦月姝和金玉嶠。
秦月姝當即站起來,朝金玉嶠一禮,“妾身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夫人,金公子有禮。”
永寧侯府在達官貴人裡上不得檯面,但是在商賈面前是威風的。
身為世子夫人,本應該是金玉嶠來面前行禮。
而此刻秦月姝的臉上全是謙卑,一點兒侯府世子夫人的架子都沒有。
金玉嶠輕輕挑眉,終於開口了:“你一個內宅婦人,不愁吃穿,為何想要做生意?”
秦月姝很坦誠:“大家都說金錢是糞土,但是還有一句話大家很少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內宅婦人很苦,倘若妾身有了銀子傍身,便可以不吃這些苦。”
東臨朝向來是男尊女卑,女人不可以做官,不可以經商,只能在家裡洗衣做飯帶孩子,相夫教子孝順公婆。
這是長久烙印在女人心裡的教條,一旦違背,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當然也會有特立獨行的女子,她們不害怕閒話,內心足夠強大。
金玉嶠倒是聽說過秦月姝的一些事蹟,下嫁侯府,賢惠溫婉,為了生孩子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哪兒哪兒都不像是膽大的女子。
“你不怕被人說閒話?”
聲音清越,偏柔,有些像女人。
秦月姝彎唇,笑容淺淡,透著從容和自信:“她們最多揹著妾身說,妾身又聽不到,倘若是來妾身面前說,妾身便撕爛她的嘴。”
這番話莫名取悅了對方,清秀的臉龐露出淺淡的笑意,他竟主動開口:“你想開金店?”
“是的。”
“我這兒不興賒賬,黃金論斤賣,一斤的價錢取決於你買的數量。”
“我接受。”
“你需要多少?”
“先買三十斤。”
“一斤給你三百五十兩,最低。”
“可以。”
“世子夫人倒是爽快。”
能不爽快嗎,這盛京的黃金幾乎被他壟斷,便是有小的商賈,價錢也比不上他的便宜了。
“我還需要瑪瑙玉石珍珠。”
“這些便宜,回頭自己挑。”
“那何時可以去看黃金?”
“今日沒空,明日上午,去我的庫房,地址我寫給你。”
黃金就這麼定了下來。
秦月姝高興極了,算了一下所需的銀子,黃金便要花掉一萬零五百兩,再算上雜七雜八的,最少要準備一萬五千兩。
這會兒她無比慶幸這嫁妝還了回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