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王府有永定侯府的十個大,光是去楚墨的書房就走了半柱香。
侍衛推開書房的門彎腰請她進去,等她進去以後侍衛在後面將門帶上。
書房很大,窗明几淨,光線明亮。
楚墨盤腿坐在茶几前,用手示意秦月姝坐。
垂眸低頭在對面坐下,楚墨竟然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世子夫人嘗一嘗孤府內的茶。”
秦月姝肅著臉應聲,“是。”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苦,片刻回甘,“確實是好茶。”
楚墨彎唇,笑容是溫和的,但是眸色銳利如冰刃:“好在何處?”
要說珠寶首飾胭脂口脂好在何處秦月姝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可這茶道,她一竅不通,自然卡了殼。
顯然楚墨也沒期待她能回答得上來,問完以後就自顧自的答了。
“好在茶葉表裡如一的新,沒有黴味兒。”
黴味兒?
腦中閃過前不久被他堵在內室的場景,秦月姝忽然明白過來。
這個男人又在諷刺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不對,這會兒他應該諷刺她淫蕩才會,難道……他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心情激動起起來,不過很快又充滿狐疑。
如果不是懷疑自己,那他做這些做什麼?
朱雄的父親是朱鴻濤,朱鴻濤是上官凌的學生,位居一品,身為兵馬大元帥在朝中的影響力極為強大,是上官凌主要的勢力。
父親雖然很多年不再參與朝政,但直到現在也有很多朝官跟隨父親,朝政上的任何決定都要來與父親商討,父親可以說是上官凌另外一半的勢力。
莫非,楚墨殺朱雄嫁禍大哥,是要分化上官凌的權勢?
若當真如此,這楚墨的心簡直比蛇蠍還毒!
倒抽了一口冷氣,秦月姝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想要從對方臉上窺探幾分痕跡,卻發現楚墨正看著她,眸光銳利如鷹,好像隔著肚皮也能將人心看透。
她的猜測,他已瞭如指掌。
而他的用心,她還未勘破。
又落了下風。
不過楚墨並沒有讓秦月姝多猜,他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本以為來的會是你父親,沒料到你父親會派你前來,打算……美人計?”
秦月姝臉色沉下去,“家父乃正人君子,此番妾身過來家父並不知曉。”
楚墨挑眉:“擔心兄長,孤身犯險?”
如何聽不出這話裡的諷刺,只要不是詆譭父母,她都可以忍,“大王如何才肯放了兄長?”
楚墨視線在她臉上停留,語調輕挑:“不如你試試美人計。”
他二十歲了都還未曾納妾,一看就不是好美色的人,自己一個已婚婦人他肯定瞧不上。
這話是故意羞辱她。
這份羞辱肯定和昨日的宴會有關,沒心思細究原因,服軟總是沒錯的。
“妾身這破敗之身大王肯定瞧不上,不如妾身去民間尋幾個絕色送給大王可好?”
“人雖虛偽好在還有點自知之明,但民間的絕色孤瞧不上。”
聽到這弦外之音,秦月姝心中一動。
“大王瞧上的可是那上官家的小姐?”
“正是,”楚墨目光直直看著她,“你若能幫孤製造機會,等這婚事成了,孤便讓你大哥毫髮無損的出來。”
原來這楚墨不是不愛美人,只是看不上身份低微的美人。
上官凌確實各個方面都配得上他,但自己若真的幫忙做這事,將軍府就成了楚墨一派,將來會被人罵做叛徒。
即便大哥被救出來,父親也不願揹負叛徒的罪名苟活,屆時死的將不止大哥一個。
可眼睜睜看著大哥去死她做不到。
還有那上官槿,她與自己無冤無仇,自己為了兄長去害她,與畜牲無異。
這會兒已經不是兩難的境地,秦月姝咬著嘴唇沉默無聲。
楚墨很好脾氣的不出聲,慢悠悠的喝茶等她自己想好。
過了許久,秦月姝終於鬆開唇瓣,嬌粉的唇瓣陷下去兩個深深的齒印,十分可憐。
“妾身……考慮一二。”
幫助楚墨背叛父親去傷害上官槿,她真的做不到。
秦月姝被侍衛送出來,腦中迴盪的是楚墨最後的一句警告。
“第三日午時,大理寺會將你大哥拉出去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