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姝對待下人的態度向來都是溫和的,但這下人首先得懂事。
不懂事的,便要教一教了。
臉上的溫和的笑意收了起來,眼底的冷淡滲透而出,即便一言不發,在一個下人面前也有了高高在上的氣勢。
教訓一個丫鬟,還不夠格讓她一個主子來開口。
小桃當即皺眉冷斥:“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家夫人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
小姑娘愣了一下,明顯是沒料到竟然有人敢對自己說這樣難聽的話,隨後那雙大眼睛裡漫上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忍辱負重地看向秦月姝。
“這位夫人,奴婢只是為您的名聲擔心,畢竟我家大王是個男人,那種傳言對男人而言只會增添風雅,夫人的名聲若是沒了,只有被休的份,奴婢這番好言提醒,夫人難道要好心當成驢肝肺嗎?”
小桃簡直快要被這番話氣死了,她上下瞧這個小姑娘,從前沒在這府裡見面。
怪不得了,一個新來的,還沒教會規矩。
若非這兒是丹陽王府沒有客人教育主家下人的道理,小桃真恨不得給她幾個耳光叫她知道知道什麼是規矩!
小桃眼神冷冰冰盯著這個小丫鬟,正要斥罵,卻聽到秦月姝忽然開口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雲袖!”雲袖挺直了背脊,一副敢作敢當的樣子。
秦月姝瞧著雲袖有些熟悉的臉,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便想起來先前自己被刺殺,那個乳母便是姓雲,這個雲袖,莫非是她的女兒?
“你隨母姓?”
雲袖沒料到秦月姝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答道:“是的,夫人問這種事情做什麼?”
小桃也看向自家夫人,也想知道自家夫人忽然問這個是要做什麼。
就見自家夫人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朝雲袖招手,示意她到跟前去。
雲袖眼底閃過疑惑,抬腳走到了秦月姝的面前。
小桃擔心雲袖傷害自家夫人,正要上前去看著,卻聽到‘啪啪’兩聲脆響,緊接著又是一聲重物砸到肉上的悶響,然後那支剛戴回秦月姝手腕的金鐲子,又咕嚕嚕地滾落到了地上。
小桃驚訝地張著小嘴看著眼前兩邊臉被打得腫起來,鼻樑被砸歪了鼻孔不住往下流血的丫鬟,驚在原地一時忘了說話。
雲袖更震驚,她死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跟兔子一樣的女人,竟然會直接動手打自己。
在原地呆了半晌,雲袖才反應過來開始哭,她捂著臉用力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小桃也反應過來,立刻去將那可憐的金鐲子撿起來,擦掉上面的灰,幫秦月姝戴回去。
秦月姝看著腕上沉重的金鐲子,舒爽地吐了口氣。
上次被擺了一道她忍了,這次就在這小丫頭身上拿一些利息吧。
重活一世,秦月姝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及,絕對不能委屈自己。
在楚墨面前放下乳母的事情,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會兒她肯定不能委屈自己了。
“夫人,這人好歹是丹陽王府的丫鬟,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等著小丫頭添油加醋告到丹陽王的面前去,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小桃一臉擔心。
“別人或許會,但是楚墨,不會。”
楚墨絕對不會聽信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憑著方才那丫頭的話,即便她打的是重了些,卻也不是沒道理的,丫鬟若是告到楚墨面前,楚墨也只會將這種不懂規矩給他丟臉的丫鬟訓斥一頓。
然而秦月姝這番話在小桃的耳朵裡,卻是女人以男人的寵愛為底氣的意思。
小桃憑著這句話當即洞察了自家夫人的心思。
夫人心裡對丹陽王還是藏了愛慕之心,只是不敢像未婚少女那般豁出去罷了。
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幫夫人放在心上。
另一邊的荷露軒,雲袖捂著疼痛難忍的鼻子跑進書房,哭著站在楚墨的面前告狀。
“大王,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楚墨瞧見雲袖臉上兩個小巧的巴掌印,蹙了蹙眉,又瞧見小桃的鼻樑都歪了,當即吩咐初六。
“先去請府醫過來。”
然後才沉聲問雲袖:“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雲袖是知道趨利避害,故意半真半假含糊不清地表述方才發生的事情。
“那侯府的大夫人肚子餓了,奴婢去送糕點,沒想到惹了大夫人生氣,大夫人打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