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姝睜開眼睛時,兩條腿痠軟極了,眉心也很痛,她嗚咽了一聲,纖細的手腕從被子裡拿出來,皺眉按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嘶……頭怎麼這麼痛。”
“夫人,您可算是醒了!”
小桃帶著驚喜的聲音讓秦月姝揉太陽穴的手微頓,她扭頭看過去,就見小桃站在榻邊,一臉歡喜的望著自己。
秦月姝的眉毛皺的更緊,視線越過小桃看向屋內陌生的擺設。
這裡不是她的寢室……周玉書!那這裡就是銘香茶樓的雅間。
和一開始看到的雅間不一樣,肯定是周玉書謹慎的換了一間。
不,這不是真的……
秦月姝忽然想到什麼,帶著最後一絲僥倖慢慢掀開被子檢視自己的身體。
光溜溜。
身上還有……歡愛後的痕跡。
“小桃……”
秦月姝的聲音變了調,裡面的恐懼顫成了哭腔。
看見秦月姝這個模樣,小桃便想到了這一場陰差陽錯的情事,理所當然的猜測秦月姝是因為這場情事恐慌。
夫人雖然和周玉白已經沒什麼干係了,但是對外而言,她還是侯府的大夫人,眼下和這楚墨滾了床單,心裡那一關肯定過不去。
這一切,說起來還是她這個奴婢沒做好,不該讓那個樣子的夫人上楚墨的馬車。
“夫人,是奴婢不好,您罰奴婢吧!”
小桃跪了下去,低著頭在秦月姝的面前認錯。
可是跪了半晌,都沒聽到床上有什麼動靜,要是哭了或者發怒了,起碼還是發洩出來了,這會兒不苦也不鬧的,讓小桃心裡十分不安。
她悄悄抬頭看秦月姝,就見秦月姝躺在榻上,方才還有些哽咽的人,這會兒已經平靜了下來,安靜的看著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桃發現那雙以往充滿生機的眸子,這會兒一片死寂,就好像,就好像一個死過了一遍的人,又經歷了一次死亡。
小桃的心狠狠擰住,其實小桃也是以為夫人和楚墨之間是有些不同的,而且她看到楚墨抱夫人下車時,夫人沒有半點不高興,便想著夫人也是願意的。
這會兒想來,是她想岔了。
夫人似乎,厭惡極了楚墨。
好像因為楚墨的觸碰,整個人都絕望了。
“夫人,奴婢錯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以為……奴婢以為……”
以為什麼呢,再怎麼樣以為,她都錯了。
是她的疏忽,讓夫人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夫人,您打小桃,罵小桃吧,您發洩出來吧,發洩出來比憋著好啊,夫人,嗚嗚嗚……”
小桃哭是嚇哭的,她覺得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
興許是她的哭聲太過淒厲,一直看著帳頂的秦月姝眼珠子終於動了動,慢慢轉過來看向了小桃。
“我沒事,就是,有些沒緩過來,小桃,我頭痛,我要喝茶,我要喝你親手沏的。”
小桃見秦月姝終於肯說話了,高興得她別說是親手沏的了,便是叫她摘天上的星星她也要拼命去摘!
“好!奴婢這就去!”
小桃興奮的跑了出去,門外院子侍立的丫鬟瞧見她跑出來,立刻轉身去了荷露軒報信。
初六推門進書房,在楚墨面前稟報。
“大王,大夫人醒了。”
這會兒已是傍晚,秦月姝接近睡了一天。
而楚墨,在這書房接近坐了一天。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秦月姝。
倘若她醒來,什麼都不記得,非說自己強迫了她,雖然她不能將他怎樣,但是想想還是叫氣悶的。
這樁事情,說到底,其實是他被強迫了……
“大王,要不要去看一看大夫人?”
“她可有說要見孤?”
初六斟酌著說道:“大夫人是個女人,臉皮薄……”
言外之意便是,您一個大男人,應該主動點。
其實初六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的。
現在大王和秦月姝已經在一起了,那將來兩人準備如何處理這段關係呢?
初六對這件事情沒什麼看法,對秦月姝,也什麼太多的喜惡,他一個做下人的,這件事情他沒有置喙的權利,他想知道,就只是單純的八卦八卦。
不過初六現在可不敢瞎問,便也無從知道自家大王對秦月姝到底是怎麼個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