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眸色幽深,並未拆穿,反而吩咐侯夫人:“侯夫人好好照料。”
“是!”
秦月姝被扶著出了王府,安置在了停在王府門口的馬車上,一上來她就睜開了眼睛。
候夫人這時候也跟了上來,坐在她的對面冷著臉訓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我出馬,我這兩個孫兒都要死在這王府!”
分明是自己裝暈才逃過一劫,婆婆倒是會臉上貼金,但她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便解釋道:“倘若楚墨真的有殺心,便是十個永定候出面都沒用,倒是您,方才犯了個大錯。”
侯夫人滿臉怒色瞪著秦月姝:“你倒是學會倒打一耙了!好,那你來說說我方才犯了什麼錯?”
“您在太傅大人面前稱楚墨大王,不管您還是我父親,都是擁護東臨朝堂的,您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稱大王?”
眼下的侯府還是和將軍府綁在一起的,侯夫人犯蠢,也會連累將軍府。
“在這種事情上犯錯,會被打上反賊的印記,倘若真是楚墨一黨起碼還投一頭,現在直接裡外不是人。”
秦月姝聲音輕柔,語氣冷靜,句句在理,即便侯夫人不喜歡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只不過推卸責任已經成了侯夫人的習慣。
“要不是你犯錯,我會那樣說嗎?我還不是為了救你?”
這就是蠻不講理了。
秦月姝眉目間沒有絲毫惱色,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娘,我們需要解決問題。”
而侯夫人最不喜歡的正是她永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模樣,反襯得她像個不講理的潑婦,她不願在秦月姝面前認輸。
“你還有本事跟我頂嘴?這些年玉白多努力你看不到嗎?你要真的有本事,玉白現在怎麼著也應該是個將軍了!不說玉白,你哥哥總應該是個將軍了吧?現在混到在軍營當百夫長,還不是你那將軍父親不爭氣!反倒耽誤了我們家玉白!”
這句話瞬間戳在了秦月姝的心窩子上。
從前的父親征戰殺場,威震一方,現在的父親只有虛職,日日在府裡餵魚……但這樣也比侯府的窩囊廢強,他們沒有資格對父親指手畫腳。
秦月姝的臉色淡了幾分,看著侯夫人的眼睛,娓娓道來:
“十年前,丹陽只有巴掌大,丹陽候被天子斬首,丹陽候夫人被扔到地牢遭囚犯踐踏,他們的獨子,年僅十歲的楚墨懵懂的承襲了丹陽候的位置。
在承襲候位的當天,前丹陽候最得力的部下將自己的臭襪子丟在了他的臉上,他接住襪子洗乾淨了還給部下。
在他治理丹陽的第七年,這個朝他扔襪子的部下跪下幫他拂去靴子上的灰塵,他將這欺辱過他的部下封為牽馬將軍,日日在他跟前牽馬。
接下來的三年丹陽迅速擴充城池,從前人人可欺的丹陽現在人人畏懼,從前被人扔臭襪子到臉上的瘦弱少年,現在已稱王。”
說完她看著侯夫人忽青忽白的臉色,柔聲問道:“您能聽明白我的意思嗎?”
候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地位低只是能力低的藉口,真正的強者,任何處境都能脫穎而出。
這個秦月姝就是這樣,看起來溫溫柔柔,其實心裡瞧不上玉白,瞧不上侯府,這些話也不過是她不想幫忙的說辭而已!
“楚墨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秦月姝,若是你能叫你父親鼎力支援玉白,我們家玉白不要十年,給他五年,他定超過楚墨畢生的成就!”
聽到這番話,她忽然失去了與侯夫人說話的欲、望,懦弱無能的人之所以懦弱無能,就是因為永遠認不清自己,你跟她說再多都沒用,純粹浪費自己的時間。
“娘說的是,玉白最厲害。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您稱呼楚墨大王的事兒,今晚您問問爹,看看太傅大人有沒有因此事
說些什麼。”
侯夫人見她示弱,
怒
氣下去幾分,又念及她肚子裡的孩子,遂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安靜了一會兒,秦月姝又開口了。
“明日一早我要回一趟將軍府。”這場宴會連他最大的對家上官凌都來了,父親沒道理不來,眼下不見人影,她懷疑是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前世在臨死之前她怨恨的詛咒過周玉白。
“我爹一定會幫我報仇的,周玉白,你不得好死!”
當時的周玉白臉上帶著她身體裡噴濺出來的血,冷笑著:“將軍府都滿門抄斬了,你在竟然